我們到牛山附近去見我那位讓我頭疼的師爺,這老頭都一百多歲了,閻王爺竟然還不想把他收走。老頭見我們來了,十分的高興,拉著我們進了家門。
在經過那一圈打牌下棋的老頭老太太們說:“玩完了,就扔在這裏行了,反正下午還繼續玩!”
看來村裏麵這些老人對向我們這樣的拜訪老爺子的人司空見慣了,隻是微笑的向我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錢老爺子現在和已經退休的小兒子還有孫子孫媳婦住在一起,這幾個人也是做老師的,算是世代教書育人的家庭了。
到了正堂內,我們重新按照順序施禮,要知道對於這些活化石們來說,禮節是相當重要的。再說了老頭是國學大師,向來以正統的漢文化繼承者自居,所以理解必須要到了。另外今天我們是求人家的,不尊敬點怎麼行。
唐雲馨又一次道歉說:“老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
老頭大度的一擺手說:“沒關係,這不是事。我要是在容貌上一直糾結著,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一百多年來多少人拿著我的這幅麵貌說事,就連我的父母也是,現在這個小子也是。我要是那麼在意,還能一百多歲繼續活著?”
分賓主坐定之後,有人上來幫我們倒上茶,一切就像是解放前的那套規矩。我以前說過老爺子這件事情,老頭的理由很簡單,讓我懷懷古還不行嗎。於是我就什麼都不說了,那就是懷古了。
“你們這次來找這個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子幹什麼,不會僅是來看看我吧?要是那樣,那好,你們把東西留下,現在你們也看到我了我健康的很,你們可以回去了。”
我笑著說:“錢老頭也真是的,這就要閉門謝客嗎?還讓東西留下,為什麼不讓我們一起拎著東西回去。”
坐在上首的父親和咳嗽警告了我一聲,然後客氣的對老爺子說:“實不相瞞,今天還真是想要老師來幫忙的!”
老頭有些奇怪:“要我幫忙,這可真是罕見的事情!幫什麼樣的忙,要說是學術上麵的忙,恐怕我已經幫不上了。你現在在古文字圖形符號上麵的研究早已經是爐火純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恐怕當年的章太炎先生也沒有你這麼厲害了,別忘了當年你的祖父已經是這方麵的大家了。”
父親誠惶誠恐的說:“老師您客氣了!”
老頭不高興的說:“在我這裏沒有什麼客氣可言,我要是客氣的話你現在早就在大門外麵了。說吧,究竟是什麼事情。要是一些俗事的話你們就不要來煩我了,憑你們的地位還解決不了嗎。你看看唐金雲的後人,那可是一手遮天的人。要是她也解決不了,那麼放在我這裏也是白費!”
我湊上前去說:“如果說有人說上古漢語呢?”
老頭聽見了我這話噌的一下子跳了起來,真難為是一百多歲的人,我現在真懷疑這老家夥成了精。看來說和這個老天爺是公平的很有道理,這個老頭雖然長得跟鬼差不多,比鬼難看多了,但是給了他長壽健康的身體。
我連忙上去扶住老頭,心說老爺子別再一激動犯點什麼高血壓低血糖心髒病腦中風什麼的,萬一倒在了地上就不是我們這群人能夠承擔的起了。老頭讓我鬆開了手,自己背著手在屋裏踱步。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嚇人極了,現在感覺更像是那些鬼王一類的了。
他踱了幾分鍾,我們一直在等著他說話,過了一會兒老頭轉過臉來朝著我說:“不可能,全世界已經沒有人能說上古漢語了。”
我笑著說:“師爺,我要是說有呢?”
老頭眯著眼睛瞧著我說:“有,你找一個我來看看,要是真的有,恐怕那個人的年齡絕對是老頭子的兩倍還要多。”
我上前一步說:“錄音算不算!”
老頭盯著我:“不管是真人還是錄音,都算!”
這個時候唐雲馨站起來問錢老頭:“為什麼您這麼斬釘截鐵的說現在已經沒有了會說這種漢語的了。”
老頭晃了晃那顆在肩膀上不成比例的腦袋說:“這種話早就在一千多年沒有了,就是有也是當年研究的人會一點。但是現在據我所知,除了老頭子我已經沒有人了。當初這小子的父親也就是他,是在我的學生裏麵學的最好的,也沒有將這種學問學會。我當初跟著章太炎先生的時候,章先生眾多的弟子裏麵隻有我學習的最為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