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就這麼輕易放他們走啊。”皮皮魯有點兒看不過去。
“要不,你也走一個試試看?”方天寶踹了他一腳。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陸師傅一直教育方天寶的。
“寶哥,要不,他們都不肯說,一個人一刀,平均分配,得了。”皮皮魯不想再用罰跪的方式了。因為,要是他們一個個都硬氣,一個個都是漢子,都光著膝蓋,走過去了。那,豈不是每個人都要放走?
“你,輪到你了……”方天寶不聽皮皮魯的,他要繼續做實驗。說話間,他用手,指著第三個服務生。
這第三個服務生的任務,也很簡單。隻要,他脫掉黑色的裙子,光著膝蓋,跪在地上,能從方天寶的砍刀上走過去,就放他走。第三個服務生,正是剛剛那個,戴著羅馬角鬥士麵具的服務生。
當角鬥士脫掉了黑色裙子,剩下一條五分短褲的時候,他站在原地,渾身都開始發抖了。剛剛,他已經親眼目睹了兩個同事,視死如歸的壯舉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說出來,有可能青麵獸會辦了他。可是,不說的話,眼前這把砍刀,怎樣過得了?豆大的汗珠,鋤禾日當午一般,從他的額頭,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跪下!”九爺大聲喝道:“不說出劉羅鍋和青麵獸在哪裏,就先給老子跪下。”
“撲通……”角鬥士跪在了地上。
“你叫什麼名字?”九爺問他。
“我,我叫李超。”角鬥士,抬頭望著九爺,眼裏噙滿淚水。
“李超?恩,這個名字取得好。李超,李超,拆開來念,你這名字,就是‘十八子走刀口’的意思。來來來,今天,寶爺給你一個走刀口的機會……”方天寶笑著說完,然後攤開自己手裏的砍刀。
刀身貼地,刀鋒朝上。
“我,我,我,不叫李超……”這個叫李超的角鬥士,終於後悔自己叫李超了。
“行了,別墨跡了,走個刀口,很快的。”
說著,方天寶點了支煙,吧唧了一口。
“呼”的一下,一縷青煙,從方天寶嘴裏噴出。青煙,直直地噴在了李超的嘴裏、鼻腔裏、眼睛裏。李超被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了一陣。他跪在地上,用手捂著脖子上的刀傷。緩緩地,李超邁出了他“十八子走刀口”的第一步。他的膝蓋,距離方天寶的刀口,隻有二十公分。
“張小泉牌砍刀,純不鏽鋼打造而成。刀長,三十五厘米。刀寬,四點四厘米。單麵開刃,刀鋒犀利,削鐵如泥,不可多得……”方天寶一邊抽著煙,看著李超的膝蓋。一邊,又調皮地學著趙忠祥的語氣,解讀著自己手裏那把砍刀。
李超咬著牙,搖了搖頭,又邁出了他“十八子走刀口”的第二步。刀鋒,距離他的膝蓋,隻有不過十厘米。
“刀口朝上,吃肉四點四厘米,筋骨皆可斷裂。接骨?NoNoNo……拐杖?NoNoNo……”方天寶繼續抽著煙,繼續做著他的趙忠祥解說。
“寶哥,那,要是光著膝蓋,從你這刀鋒上過去,豈不是下半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幹脆,九爺也來湊個熱鬧。
李超一聽說“輪椅”二字。突然,他身子一顫,竟不動了。
“媽的,快走啊!李超!”皮皮魯和姚小明像趕鴨子一樣,用刀架在了角鬥士的脖子上。
“戴了個角鬥士的麵具,還取了個李超的名字,連走個刀口都不敢?”皮皮魯說話間,還扇了李超一個大耳光。終於,他邁出了自己人生最為痛苦的第三步。
膝蓋,距離刀鋒,不過五厘米。
“還差一步,還差一步,你就可以坐享受輪椅了……”九爺蹲在地上,盯著李超的膝蓋和方天寶的刀口。李超抬起膝蓋,僵在了空中。他抬頭,望了望方天寶,望了望九爺,望了望寧采臣、皮皮魯和姚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