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無風。
牆裏牆外,完全是決然不同的兩種環境。當方天寶縱身跳下這軍區大院圍牆裏麵時,他猛然有種從未有關的緊張感。這種緊張感,像一個無形的罩子,籠罩在他周圍。
安靜!這裏麵,是絕對的安靜。方天寶甚至能聽到,身旁一片樹葉子掉到地上的聲音。
圍牆裏麵,古木參天,一條條筆直的柏油馬路,成井字形分布。馬路兩邊,是茂密的盆栽和綠化帶。這些盆栽和綠化帶,被園丁們修剪的極為工整,就像戰士們疊成的豆腐塊一樣。
一陣風,打遠處吹來,古樹頂上樹葉雖不多,但還是發出一陣陣沙沙響聲。
就在此時,一輛軍用吉普車打著遠光燈從南門開了進來。緊接著,又是兩輛軍牌麵包車,陸陸續續尾隨著開進來。方天寶一個躲閃,急忙偏過了那汽車燈光。
“奇怪,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有汽車車從外麵開進來?”方天寶心頭一驚。他暗自看了看手機。現在,正好是夜裏十二點。要是看鬼片的話,這個點,估計也正是高.潮部分了。
不知為何,方天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這三輛從外麵開進來的軍牌汽車,好像是衝自己來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既來之則安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方天寶也沒有退路了。
如此一想,方天寶連忙換了一個更為隱蔽的藏身之處。然後,他將口袋裏的那張地圖,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
沒錯,晚上出發之前,摩西還特意給他繪製了一副軍區司令部的內部絕密地圖。而且,為了方便方天寶查找封元凱司令的辦公室和家庭住址,摩西還特別給他用箭頭一一標注好了。隻要方天寶按照地圖上的標記,一個個地找過去,他就能完整無誤地找到封元凱所處的位置。
倦鳥已歇,已經是夜裏十二點了。方天寶心想,封元凱已經是六十來歲的人了,所以,按道理,這個點,他應該在自己的家裏才對。
如此一想,方天寶就要往軍區司令部的那一排居民樓潛去。可是,正當他冒著身子,在一條綠化帶下悄然前行的時候。突然,剛剛,那三輛從外麵開進來的汽車,又緩緩啟動了。
奇怪,這幾輛軍牌汽車,怎麼跟自己走的路線是一樣的?
方天寶一邊用躲閃著前行,一邊觀察著那三輛車的動向。沒錯,那三輛車,正朝著靠東邊的那一排小別墅開去。
在這軍區司令部裏麵,其實也有兩排,是專門的高幹住宅樓。這些住宅樓,都是統一的小三層別墅樓。按照摩西提供的地圖,封元凱司令的住宅,應該就在第一排別墅的第二棟。
五分鍾後,方天寶變了一個道,來到那棟別墅前。結果,他左右環顧了一下,發現剛剛那三輛車竟沒有停在封元凱家門前。
“難道,車子不是來找我麻煩的?是我自己想多了?”方天寶這麼一想,心裏又釋然了不少。
月出雲霓,雖然此時已是冬月,但如瀑一般的月光,傾瀉而下,仍然讓人有種中秋月圓倍思親的感覺。
方天寶抬頭看了看天,他猛然想到了林曉露。此刻,林曉露所乘坐的飛機,不知是否已經降落在澳洲的土地上。此刻,林曉露不知道是否也在望著月亮,想念自己。
正當方天寶有些分神的時候,突然,他聽到“吱嘎”一聲。
封元凱家的門,竟讓被人輕輕關上了。
聽到有動靜後,方天寶連忙將遠在天邊的心瞬間收回。他抬頭,望了望封元凱家的別墅。此刻,別墅的一樓二樓,都是暗著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隻有三樓靠南的一個房間,還亮著燈。方天寶甚至還仰著脖子看見,靠南的那個房間裏,還有個身材高大的人影。
那黑影人手裏,正端了一個茶杯。他來回不停地在房間內踱步。他的步子,不疾不徐,神態穩健,仿佛是在等一個人,又仿佛是在等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