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旁人們並不知曉，這十二年來，封司令經曆過怎樣的感情煎熬。幾乎每天晚上，封司令隻要一想到那些無辜犧牲的歸零大隊隊員們的時候，他內心便如同針紮一般。每次，隻要封司令一想到他們的後代至今還下落不明時，他都會心急如焚。
足足十二年，足足四千三百多個日日夜夜，封元凱沒有一日不掛念歸零大隊的這些後代們。
……
“封司令，剛剛差點兒忘了告訴你，方天寶的師傅還在……”劉浪悄悄地來到封司令旁邊，用手挽著封司令的胳膊。在外人麵前，劉浪從不叫封司令叫“爸爸”。
“方天寶，你還有師傅？你的師傅是誰？”封元凱大吃一驚。
“陸定坤！”方天寶說到師傅名號時，內心充滿一絲驕傲，和一絲冷冷的敵意。
沒錯，就在昨天，方天寶去司令部找封元凱之前，陸師傅還警告過他們“以後誰也不能再提‘瘋子’二字”。
沒錯，“瘋子”就是眼前的封元凱將軍。
可是，陸師傅究竟跟封元凱之間，有什麼過節呢？這一點，方天寶和九爺他們並不知曉。不過，通過封元凱剛剛的表現來看，方天寶確實認為，封元凱應該不會像陸師傅說的那樣，是個惡人。
恰恰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方天寶和兄弟們越來越覺得，眼前這位封司令，是個極重情義的人。所以，方天寶覺得，封元凱肯定是個好領導，好大哥。
“什麼，天寶，你是說，你的師傅是天殺陸定坤……”當封元凱聽說，陸定坤就是方天寶的師傅時，他整個人又是一震。
封元凱一步上前，瞪大了眼睛，扯住方天寶的手，道：“天寶，你師傅現在何處？我現在就要去見見他，見見我的老部下，好兄弟……”
因為封元凱的情緒過於激動，方天寶感覺自己胳膊都快被他抓爛了。沒想到，他一把年紀，竟有如此大臂力，真是難得。
“可是……”方天寶一想到陸師傅醉酒和生氣的樣子，心裏又有些猶豫。
“可是什麼？快說……”封元凱，堂堂一個軍區司令。此刻，他的表情竟像個毛孩子一樣，充滿了激動和好奇。
“可是，你想見我師傅，我師傅不一定想見你啊！”方天寶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實話實說，道：“我師傅說，他這輩子都想見到你這個瘋子！”
“……”聽方天寶這麼一說，在場所有人都驚愕了。
“放肆，方天寶，請注意你跟封司令的用詞！”
剛剛那個肩扛兩杠四星的老李終於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用手扯了扯方天寶的袖子，示意他說話注意分寸。畢竟，方天寶麵對的不是一個普通老人，他可是軍區司令員，他可是堂堂一名將軍。不說別的，就算省長和省委書記來了，他們見了封司令，都會客客氣氣地叫一聲“封老”。方天寶這麼說話，太沒有禮貌了，哪有動不動就叫人家“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