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寶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已經跑到什麼位置了。我剛剛已經監控到那輛寶馬車了。看起來，它還在一直向東開……”摩西看著視屏上那個紅色小點點。
沒錯，那個小點點，正是關楚玲的那輛寶馬740。紅色小點點一直在飛快地移動。
“我，我他媽的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麼位置了啊……反正，我好像看見前麵那座東江大橋了。”方天寶猛然抬頭，向東一看，發現了那座巨大的斜拉橋。那是本市最大的一座跨江大橋。
“嘿，寶哥，真他媽的絕了。那輛寶馬車，正在那座東江大橋上。快，你現在趕緊抄近路。說不定，你還能追上那輛車……”摩西眼睛一直盯著東江大橋上的那輛寶馬不放。
“可，可是，我現在距離東江大橋還有好遠的路啊。我這跑過去的話，至少要二十分鍾吧。近路，這兒，哪來的什麼近路啊……？”方天寶終於累得不行了，他雙手撐膝，感覺喉嚨裏好像有個火球一般難受。
他摸了摸心跳，已經爆表了。
“有啊，怎麼沒有近路？我現在在電腦上都可以看見，明明有近路的啊。”摩西瞪大了眼睛，道，“你現在是不是就在造紙廠附近？”
“對對對，我現在就在造紙廠附近。這兒，有近路嗎？我怎麼不知道有近路啊？娘的，摩西，人命關天，你可千萬別騙我啊！”方天寶一聽說有近路，又來勁了。要知道，就算跑步再快的人，也是不可能追得上一輛嶄新的寶馬740的。況且，那還是一輛瘋狂的寶馬740。
除非，抄近路。
“F.uck，我摩西什麼時候騙過你啊？你現在不是在造紙廠附近嗎？造紙廠是不是就是在江邊啊？”摩西問。
“對，我現在就在江邊，距離江麵不到十米。”方天寶道。
“好，你，現在，聽我的。”摩西道。
“好，隻要有近路，哥絕對聽你的。”方天寶道。
“現在，你把鞋子脫掉！”
“啊……脫鞋子……幹什麼……？”方天寶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脫了。
“行了，寶哥，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可以把手機叼在嘴裏……”摩西道。
“啊……把手機叼在嘴裏幹嘛啊……？”方天寶還在等摩西回話呢。
“廢話，你不把手機叼在嘴裏，待會兒，手機泡在水裏時間過長，不會沒用嘛？”
“啊，摩西，你個狗日的，這就是你說的近路啊？原來，是要我橫渡東江啊……”
“近路，僅此一條！要救你女人，自己看著辦！”摩西道。
“……”方天寶無語了。
他光著腳，來到了東江岸邊。
他抬頭望了望天際，此刻，距離日出時分已不遠了。東邊的天，雖然已泛起一絲光亮。但，整個天際還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江邊風大，一陣犀利的冷風吹來，方天寶不禁打了個寒磣。
他低頭，看了看眼前這條氣勢磅礴的東江。滔滔江水，向海奔流，一浪高過一浪。渾濁的江水，帶著一陣陣難聞的腥味，讓人看著都有些頭暈目眩。光線雖然不好，但江麵上漂浮的那些白色的垃圾和亂七八糟的水草，還是清晰可見。甚至，不遠處，方天寶還看見了一隻浮在江麵上的死豬。死豬被水浸泡後，已經快要爆炸了。
因為本市工業的過度發展，東江的水被嚴重汙染。江水已經從以前的碧綠，變成了現在的深灰。平時，別說讓方天寶跳江了，就算是讓他站在江邊洗個手，他都感覺自己會患上吸血蟲病。
可，為了關楚玲，為了抄近路。
方天寶還是把手機叼在了嘴裏。
隻聽“撲通”一聲脆響，東江那波濤洶湧的江麵上，濺起了一絲浪花。
一個極小的黑點點，在偌大的江麵上，起起伏伏，向北岸遊去。
…………
“寶哥，你遊到了嗎？”
“寶哥，你怎麼還沒到啊？快啊，快啊！”
“寶哥，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寶哥，你還活著嗎？”
方天寶縱身一跳，跳入東江後，摩西隔一段時間，就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方天寶隻顧著拚了老命的向對麵遊，他哪裏還聽得到摩西的呼叫。
電話現在他的嘴巴裏，他就像一隻落水狗一樣，不停地仰起頭，同巨浪作鬥爭。好在，手機質量還行。隻不過，遊著遊著，方天寶發現，自己好像不斷地被來回旋轉的江水，將自己的身體不斷帶入到自己不想去的地方。好幾次，他都感覺，自己徹底無力了。
手，越來越乏力。
眼前，一團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