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一手將梁帝從失寵的皇子扶持成為帝王,其中所經曆的艱難不是一一夜就能完的,梁帝登基之後,白家的確因此榮華富貴,但花無百日紅,君臣之間,一旦有了分歧,那就會有無數的猜測出現。
最近一年來,梁帝提攜不少年輕的朝臣,其中以傅孝先為首,在朝廷便一直跟白相的意見相左,不知不覺,朝廷已經分立為兩派。
顧敬懷和傅孝先是發,雖然白相是他的嶽父,但他投靠的卻是傅孝先。
她父親之所以告病回鄉,是因為這次他主張的賦稅改革一直沒有進展,梁國貧困流民越來越多,他認為應該改變賦稅和清丈地來鼓勵流民耕種,解決窮困的流民現象,但這樣一來,不少名門世家和潢貴胄的利益就會減少,傅孝先為首的一派紛紛上書反對。
梁帝雖然按下不表,態度卻已經明顯。
對於白家來,從龍之功已經到了極致,此時隻有急流勇退才能自保。
這麼多年來,她父親為了白家,甚至故意壓製幾位哥哥的前程,沒想到卻還是落得被猜忌的下場。
白氏如今醍醐灌頂,卻越想越心寒。
要不是太後點醒,她還以為父親隻是故意以告病的借口,想讓皇上同意他主張的改革。
看來,白家或許真的要沉寂下來了。
可他們也從來沒有高調過,皇上究竟在猜忌什麼?
“你明白就好。”太後低聲,她和皇上並非親生母子,許多話都不好直接出口,但皇上這樣對待白相,何嚐不是在打她的臉。
她還得笑臉相迎地忍著。
白氏抬頭看著太後,“父親和哥哥什麼都沒跟我。”
“能夠和你什麼?”太後淡淡地,“你隻要好好地當你的武安侯夫人就行了,皇上頗有重用顧敬懷的意思。”
“要是沒有父親,顧敬懷如今隻是個閑散侯爺,他怎麼能忘恩負義。”白氏恨道。
太後看了白氏一眼,這是在家裏就被慣著長大的,如今都已經為人母了,思想還是那麼單純真。
“總之,別在意家裏的什麼妾,有了一個肯定會有第二個,你要是因此鬧個不停,隻是自己難堪。”太後道,“女人最重要活得體麵。”
白氏想要問她父親難道真的要退隱,可看到太後的臉色,她又是什麼都不敢問了。
太後看了她一眼,“你也不用擔心,就算你父親真的退隱還鄉,顧敬懷也得敬著你,白家的姑娘沒那麼容易被欺負,你腰杆子給哀家挺直了,白家不是什麼二流子世家,我們是百年望族。”
“是,姑母。”白氏心裏多了幾分底氣,是啊,她擔心什麼,她是白家的嫡女,就算皇上怎麼重用顧敬懷,他也不能拿她如何。
“走吧,出去走走,順便找那幾個孩子。”太後道,這大殿裏坐著有些生悶,她忽然想出去走一走了。
白氏上前扶著太後的手臂,“姑母,我覺得五兒的性子變得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