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雪原,一位身披銀甲,頭發顯亂的少年將軍,正步履蹣跚地往風雪交加的深穀中行走,腳步很急,卻也很緩。
每走一步,他都要費盡很大的力氣,將深埋在積雪中的大腿抽出。每走一步,在他身後,總會留下一個個殷紅的腳印。在這一片單調的雪地上,這一個個殷紅的血腳印卻是如此的涇渭分明,讓人觸目驚心。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這人要去何方。
撲通!
突然一聲重重的倒地聲傳來,激起漫天雪花,少年將軍終是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支而倒下。
兩個時辰過去了,那道倒下的人影依舊趴伏在冰冷的雪地上一動不動,就連掙紮一下的跡象都沒有,生機正從這具前一秒還顯鮮活的生命中悄悄的流走。
“咦!”
翻過了一座山頭,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一眼就望見了這個匍匐在地的人影,頗為意外的囁嚅了一聲。
數息過後,白衣女子見趴伏在地的人影仍舊是一動不動。她就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連忙背起藥簍,深一腳淺一腳,飛快地來到了這具人影的麵前,伸手探了探男子的氣息。
“還能活!”
在確定了男子還有生命跡象後,白衣女子連忙素手一揚,幾枚銀針就激射而出,刺向了男子的幾處要穴。
……
莽古昆侖山,那是從很遠古的時候便靜靜的聳立在這片大地上的存在。
據說是當年盤古開天地的時候,隨手而為,這才成就了這麼一座高聳入雲的仙山,山的頂峰常年白雪皚皚,雲霧縈繞,屹然一片仙境一般。
半山以下多是懸崖、峽穀,怪石嶙峋。表麵覆蓋著一層厚重的冰,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流光溢彩,折射出如夢似幻的景色。氤氳的霧氣如一匹白練纏繞在山穀中,更給人一種出塵般的美。
再往下就是一片片植被茂密的山穀,山穀中一年四季如春,繁花似錦,藥草如茵,各種珍稀的飛禽走獸在林中奔跑,生活,繁衍……
莽古昆侖山的積雪融化掉,形成了一條條獨特的涓涓細流。寒冷的溪水不斷的衝刷著岸邊的岩石和水草,一路急流而下,穿透濃密遮天的植被,彙入一處景色怡人的山穀。
之後,豁然開朗。
這時候,溪水變得平緩起來,水流也不再湍急。在離溪水不遠的岸邊幾座用毛竹搭建而成的草屋高低錯落,層次分明。
其中一座赫然還飄著縷縷炊煙,濃濃的藥香味從這座草屋中散發出來,飄蕩在空氣中,連濕潤的空氣都夾雜了一絲絲澀澀的味道。
不遠處,清澈的溪水倒映著一個白衣勝雪,頭挽發髻,麵容恬靜的絕色女子,正就著溪水浣洗著剛從深山裏采挖出來的草藥。
一縷微風拂過,女子鬢邊的發絲略顯淩亂的垂了下來。女子似是不覺,仍舊心不在焉的浣洗著手中之物。
半晌,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的呢喃道:
“這麼重的傷,看來也隻有傳說中的九天續命草才能令他有一絲起死回生的希望了”。
話一說完,女子又神色黯然的歎了一口氣,眉頭皺得更深了。顯然,要找到此物卻是難於上青天的。
回頭望了草屋一眼,女子就將心思收回。動作利索的抬腳從清澈的溪水中抽了出來,光著腳丫沿著小路往草屋走去。
不多時,女子就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盛滿黑色濃稠液體的瓷碗,亦步亦趨的走向東邊的一間草屋。
吱呀一聲,竹門一打而開。女子神色擔憂的走到竹榻前,打量了一眼這個仍舊是昏迷不醒的男子,自言自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