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濃稠到絕望的漆黑籠罩著整個門派所在地,寒風蕭瑟,夜霧涼薄,悲涼渲染了每一個角落。在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夜裏,危險仿佛無處不在,時刻都挑戰著人的承受神經。
忽然間,一抹駭人的蒼白飛逝而過,驚起一片恐懼的尖叫,沒有人認為那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因為隨著白影的靠近,滔天駭浪的殺意如同實質一般囚禁著每一個人,凍心刺骨。
燈火通明的門派大廳處,擺放著紅木龍飛鳳舞雕刻的兩把椅子,一個長須鬢白的老者坐在一把椅子上,而另一把椅子在他麵前的三米處,空蕩蕩的。
老者撫了一下長須,垂下眼簾,遮掩下他眼底的陰霾,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在大廳蕩起:“老夫紫扶,乃門派掌門,若道友來了,不如現身飲口茶如何。老夫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而門派弟子也一向遵循不妄殺條規,不知道道友因何理由一再殺害本門派弟子呢?”
阿稚在靠近這裏之後就立馬轉身閃進了空間,然後剝離神識出來,伺機將眾人一網打盡。聽見門派師傅這樣說,阿稚忍不住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冷哼一聲,聲音一凝,變成朗聲:“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做作,就像您的那個女兒一樣,同樣的佛口蛇心。”
紫扶臉色一沉:“道友不如現身如何?”
阿稚冷笑,繼續用那俊朗的聲音不答反問:“您不如猜猜我是誰?”
紫扶一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聽到那略微熟悉的聲音嗬嗬一笑,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看來您的女兒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紫扶一愣,轉頭看紫茹,果然對方一副震驚恍然的表情。
“小茹,你知道這人是誰?”
紫茹驚恐得打顫,立馬抓住了紫扶的手臂。聲音顫栗得結結巴巴:“爹,你怎麼忘了呢?!那、那好像是阿澤的聲音!”
紫扶一震,神情嚴肅起來:“道友,請你不要用老夫逝去的愛徒的聲音來戲弄老夫!”
“愛徒?哈哈。紫扶,你還真敢說呢!”阿稚忍不住冷笑出聲,雖然她沒有得到過紫扶的親自教授,但是他經常教導修煉天賦不凡的風澤,兩人親如父子,哪怕風澤不說,阿稚也知道他是如同對待自己親父一般尊重著紫扶的,然而紫扶卻……
想到這裏,阿稚就忍不住為風澤心痛。
阿澤,你是如此尊重著這個人。到頭來,他還不是為了自身利益而將你置之不理?
“放肆!在老夫麵前,你可不要得寸進尺!”紫扶怒喝一聲,元嬰後期的威壓逐漸散發出來,瞬間令整個大廳的氣氛凝滯。
在修仙界。凡是突破了元嬰期,到達出竅期的高手都隱匿深山,而出現在人們麵前最高級別的就隻有元嬰期的各大門派掌門。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高手,但出竅期的高手千百年來不見一個,階級最高的自然就是元嬰期,而紫扶的修為是元嬰後期,比其他門派的掌門還要高上一個層次。相當於修仙界所知的最強之人,這讓他忍不住自負。
阿稚冷眼看著紫扶:“既然你說我得寸進尺,那我就給你看看什麼叫做得寸進尺!”
話音一落,隻見一抹蒼白鬼魅閃身而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十道黃符疾射而出。準確無誤地貼到了每一個人的身上,她輕輕一言:“焚。”
陰冷的幽藍火焰霎時充斥了整個大廳。
雪白紛飛而過,曼妙纖細的身影如同被微風吹落的花瓣般落在椅子之上,隻見是一個麵色冷淡的女子,雅致玉顏。傾國傾城,一頭烏黑的發絲翩垂纖細腰間,頭綰別致飛天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玉白色的祥雲發簪,項上掛著圈玲瓏剔透瓔珞串,身著雪白色對襟連衣裙,用銀絲繡著多多祥雲,內罩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襯著月白色睡蓮短腰襦,腰間用一條銀白軟紗輕輕挽住。
烏黑的睫毛微微一顫,一雙如同可以穿越千年寂寞的深邃而冷漠眸子便印入眾人的眼簾,不喜不悲,不驚不怒,超塵脫俗,就像是眼前的人兒已經超脫了人世間的貪嗔癡怒,但是她嫣紅的唇角勾起的嘲諷,讓人心底止不住地發寒。
這是一種來自於強者的震懾,來自於黃泉之氣的靠近。
“阿、阿稚!”紫茹驚呼出聲,因為她曾經親手為阿稚裝扮過,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了阿稚。因為阿稚並沒有掩藏自身出竅期的威壓,所以眾人一下子就感覺到阿稚的強大,紫茹的臉色變了又變,感覺喉嚨像是被塞了石頭似的,哽得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