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呼地就站了起來,狠狠地把牌桌給掀了,那些堆積得跟小山似的鈔票,頓時就飛揚了一天一地。他怒喝道:“媽蛋!不打了,財運再好也不打了。這幫死條子,長不長眼睛的,竟把那麼多人的救命恩人當作強盜來抓?要不是夏老大,多少人還得在那快活磚窯裏受罪等死。混蛋!”
他振臂一呼:“給我把所有兄弟叫上,有多少叫多少!老子拚得一身剮,也要去救出夏老大。馬拉了隔壁的,最多把這條命還給他!”
他虎虎生風地衝了出去。
這個鄧廣龍在文天市果然也算是一大角的,他的勢力比起四大惡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弱。當初不過是被他們聯手弄嗆了。他的影響力挺大,振臂一呼,市裏頭三教九流的人都出動了不少。當然,像這些家夥,大半都是湊熱鬧的那種。
在這個城市乃至周圍象征的角落,陸續都有人趕了過來。那些被夏赫然救了的女孩子,被信守承諾的鄧廣龍送回去之後,都建立了微信群,相互安慰和鼓勵什麼的,這會兒聽到恩人居然被警察通緝,誰都不樂意啊,都覺得要做些什麼。於是,聯係好了,都來了。
就是這麼一幫人馬,堵在了路口,不讓那些警察過去。
而且,彙聚得越來越多。
王非都看傻眼了。
他在警察係統幹了三四十年,也沒見過這架勢啊。這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地都是人。粗略一數,起碼有四五千人吧?而且,還越聚越多。這看著,頭皮都麻了。他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本來都夠嚴重了,全城追緝一個重大殺人犯,然後呢,更嚴重,這都演變成群體事件了。
“夏赫然是好人,是為了把我們從快活磚窯那裏救出來,你們不要抓好人!”
“壞人不抓,抓好人,你們算個屁呀!”
“那四大惡少禍國殃民,害死了多少人,你們為什麼不抓?偏偏要抓出除暴安良的夏赫然,你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還是蛇鼠一窩?”
“我們都是被快活磚窯抓起來欺負和傷害的人,是夏赫然把我們救出來的!我們願意作證,先把那幫混蛋抓起來再說!”
“那幫惡棍就在你們身邊,你們為什麼不抓他們,真的是沒有法律了嗎?”
……
這些話喊得那麼激昂,對於那大批警察來來說,可謂是字字錐心。
就連王非,臉色都慘白了,手腳帶著冰涼。
“王局長,你愣著幹嘛?那些都是暴民,不知道究竟,胡說八道的暴民,趕緊趕走他們!”
賴義寶喊了起來,他挺緊張的。
看到那麼多人對自己這一方進行聲討,裏頭還有那麼多被害過的女孩子。哪怕他一向飛揚跋扈,也不由得心慌。這真是,一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把他們淹死。
一邊,溫誌威和楊北平也有點兒慌亂。
“王局長,我建議趕緊動用更多的警力,驅散他們。催淚彈帶了沒有?趕緊投放。要不,立刻調來消防車,用消防水衝散他們!”
“對,這一群不知道情況瞎起哄的刁民,會妨礙我們抓捕罪犯的。趕緊行動!那些特警和警察叫過來啊,組成人牆,用盾牌開路!”
兩個家夥倒是挺會想辦法。
“夠了!”
王非終於忍不住脾氣了,怒斥道:“要不是你們平時積累下來的禍端,也不至於這樣!”
“你說是什麼呢,王局長!”賴義寶頓時拉下了一張臉:“我們積累下什麼禍端啊,你可是一局之長,說話要負責任的!”
“你們做過什麼好事,自己心裏清楚!不要以為老百姓都是蒙昧的,群眾的耳朵很敏銳,群眾的眼光很雪亮,群眾的心裏有杆秤!”
王非也有點豁出去了,雖然這三個惡少的背景實力,不是他一個局長可以抗衡的。但到了這種境地,泥菩薩也會發飆啊。
他厲聲說道:“看到沒有,那麼多人,那麼多女孩子在那裏舉手要作證,證明你們做過什麼罪惡勾當。這就算抓到了夏赫然,你們跟著進去!別以為你們的家族,什麼時候都能保住你們。當水凝聚了足夠的力量時,你們就覆滅了。而夏赫然,明顯就是那個凝聚點!”
一番話,說得那三個惡少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一時間,麵麵相覷。
他們當然很想抓住夏赫然,把他給整死,但要是把自己也給牽連進去,那可就完蛋了。
王非舉著擴音器,朝著沸騰的群眾大聲呼喊:“大家請保持冷靜,是非曲折自有公斷。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夏赫然,把一切事情弄清楚。所以,請大家讓……”
砰!
一個地瓜狠狠砸了過來,正好砸在喇叭裏邊。
頓時,王非嗷的一聲,擴音器被砸得掉在地上。
是鄧廣龍砸的,他別出心裁,叫人從菜市場載來一大車的食物。出了砸人必備的番茄和雞蛋,還有地瓜、木瓜、馬鈴薯什麼的。
他喊了起來:“你們有本事,先把那三個家夥抓住,好好審問,什麼都能審出來了。大家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