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堂上的是個比師傅要年輕幾歲的男人,他胡須刮得很幹淨,此刻皺著眉頭歎著氣。
夏天跪在下麵,開口便說:“師伯,請一定要替師傅報仇啊!”
他三日前在山腳昏迷被巡山的弟子發現了,帶回了山上,直到昨天才剛剛醒來,醒來之後去了師傅的墓地拜祭了之後,他始終覺得這個仇非報不可,忙跑來求見師伯。
師伯叫嶽虎,是器宗的掌門,可以說是跟嶽山從小玩到的,兩人的感情一直不錯,也彼此協力撐著門派,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報仇,可是他聽夏天說了那些賊子的裝扮和那跟個招牌一樣的玉淨瓶,他便犯難了。
陰陽宗算不得第一門派,可非要算的話,他們也絕對在前三,以自家這實力去了還不是被人捏著玩,他是掌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門下弟子都靠著他,馬虎不得,他為難的看了看夏天,這孩子品行不錯,知恩圖報,可也有些迂腐。
想來想去,一陣頭疼,嶽虎揮揮手對自己的大弟子王林說道:“你帶他下去找個活計,別太苦,他是你師叔的弟子,照顧著點。”
接著又對夏天說道:“你先下去吧,我自有計較。”
夏天純真不知這是推脫的話,隻當師伯要準備 ,於是便先退下了,他跟著師兄王林來到了山腳處。
山腳處結著五六處茅屋,其中有一處最大,王林帶著他進了大茅屋開口道:“包子,這人你照顧下,就安排他去種田吧,別人二十的話,就給他十畝得了。”
叫包子的人很胖,笑起來眯著眼,一聽這事大師兄安排自然樂意的走上前來,噓寒問暖。
先是帶著夏天來到了他的住處,無處草屋的一間就是他住的地方,以包子的看法來說,這裏實在很差,擔待了貴人,可實際上比起夏天以前的住處好上不少,再加上他隻會種田,一開始還怕師兄安排給自己的差事太難,現在看來是多想了。
這一天,夏天便安定了下來,開始了種田的生活。
他從小到大隻種田,所以也不用人教,便將歸屬於他的十畝地打理的好好的,地裏一般種得是些糧食,有些種藥草的地方輪不到他,都是築基期的師兄們幹的事情。
每天他種完了田,可覺得時間還是有些多,便老是胡思亂想的,總想師伯為什麼還不給師傅報仇。
他怕誤了師伯的準備,便找了些野花野草種在房前,每天種完了田,便來養花,久而久的反而被他摸出些門道來,花草養的格外茁壯。
門裏的口糧多數時候是饅頭,有時候會開大餐,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外加幾片肉,吃得夏天很滿足。
就這麼過去了一個月,夏天的耐心似乎快沒了,他又跑去找了一次師伯,王林推說嶽虎修煉到了瓶頸,正在尋求突破,突破之後自然會報仇。
即使也夏天這麼單純,也感覺到了似乎自己被敷衍了,不僅僅如此,師傅所說的築基似乎嶽虎也沒那打算,悶悶不樂的夏天又來到了自己照顧的那十畝地前。
看著一顆顆種子發芽,他總有些欣慰,總覺得這便滿足了,趴在地上看著綠油油的麥子,他暫時也忘了報仇的事。
可當他目光再往遠飄一點的時候,就發現前麵躺著個老頭,老頭身下的麥子都被壓得變了形,隻怕凶多吉少,一著急的夏天一起身將老頭一推開,看了看下麵,好在麥子們似乎很堅強,還活著,小心翼翼的將他們全部扶正之後才去看那個老頭。
他這才發現,老頭的麵色很蒼白,身上也有已經幹枯的血跡,隻怕是受了傷。
他四周張望了一會,發現沒有其他人,便將老頭背起來,多虧了最近他吃得飽了,好了一些,所以力氣也見長了,一路小跑將老頭背回了自己的房間,放在了自己房間之中那張唯一的床上。
夏天不知道怎麼治療受傷的人,他也不敢告訴周圍的人,他隻能跑到外麵去稀裏糊塗的采了一大堆藥草,將他們混在一起弄成水來給老頭喝了下去。
剛喝了一點點的老頭,就咳咳咳的咳嗽起來,一邊咳嗽著一邊罵道:“媽的,這是他媽的啥玩意。”
夏天一見他醒了過來,高興的說道:“太好了,你醒了,我的藥果然有效啊!”
老頭一見他,破口就罵道:“有效個屁,你那哪裏是藥,根本就是米田共,老子是被嗆醒的,不是被你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