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依舊沒有韓溪的消息,就連晏南逍都消身匿跡,隻在那天回去後送來一塊玉佩,叫人帶了句話,叫她有事便拿著這塊玉佩去晏府找他。那塊玉佩正麵寥寥草草刻著一幅山水畫,背麵刻著一個“逍”字,黎落把它放在一個黑木匣子裏收好,便在沒有看過。
黎落每天照例看各個暗衛的報告,也算發現了些蛛絲馬跡,她本想去找晏南逍告訴他,讓他方便找些,但又實在不想見他,黎落知道但又不願承認自己不敢見他。黎落每天都一遍遍地彈著《流雲賦》,安靜地想自己也想他。
我是在意他的吧,黎落想。
“小姐,陳熙兒進京了。”弦歌匆匆跑到黎落跟前。
黎落應了一聲,從櫃子裏掏出一封信交給弦歌,“把這封信交給她便可,不必多說什麼。”
“小姐,你不去見她一麵嗎?”
“不必了。”那日晏南逍說的話弄得她心神不寧,都沒什麼耐心解釋了。
一下又過去五日,那五日,黎落時常在在樓下彈琴,精湛的琴技常惹得客人拍手叫好,但黎落卻麵容漠然,那幾日,晏南逍也不再出現了,時日一長,黎落才發現他不來自己竟也會想念。
這天,黎落應了圓娘的要求在樓下彈箏,突然有一名女子衝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黎落的麵前,黎落和客人俱是一驚,麵前的少女跪在她麵前泣不成聲,仔細一看,那少女竟是韓溪,黎落忙將她扶起,韓溪的臉上有很多道傷痕,韓溪抽噎道:“黎落姑娘,謝謝你,你的救命之恩…”
黎落揮揮手打斷了她:“先不說這個,你怎麼弄成這樣,看過大夫了嗎?小糕呢?”
正問著,就有一條狗歡快的撲到黎落身上,身後傳來磁沉的聲音:“她是在高記酒坊找到的,其餘的,正在查。”
客人們看到晏南逍,紛紛起身行禮,但晏南逍好似沒看見一般隻盯著黎落,黎落抬起頭看向晏南逍,他穿著一襲墨色蜀錦袍子,邊緣處鑲著金色鏤空蓮花,腰腰係玉帶,並佩著一塊玉,與他差人送她的一模一樣,黎落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有些臉紅,別開頭去問他:“帶她看過大夫沒?”
晏南逍低低的聲音帶著笑意:“還沒,一找到就帶她來見你了,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現在,我來收我的謝禮。”說完,不由分說地拉住黎落的手,向外走去,隻留下客人那麼奇怪的目光。
黎落沒有反抗,任由他拉著,任由她把他抱上一匹馬,任由他與她共騎一馬。
晏南逍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從背後環住她,這動作過於親密,黎落有些不適,卻聽見晏南逍低低的笑聲。黎落的白衣被風吹得飄逸,配上她的絕美容顏,恍若仙人。
黎落輕聲問:“我們去哪?”
晏南逍沒有回答,隻是把馬騎得更快。
不久,到了一處景致甚好的地方,有潺潺的小溪,美麗的桃花,還有一間小木屋,似乎與晏南逍送她的玉佩上刻的相似。
晏南逍溫柔地說:“這裏是京郊,我之前練習騎術時發現的。喜歡嗎?”
黎落裝作在欣賞美景,“你問我要謝禮,為何我喜不喜歡?”
晏南逍微微一笑:“你願陪我來這,便是謝禮,我很喜歡。”他把她被風吹亂的頭發順了順,說:“第一次見你時,就想帶你來這了。看,多配你。”
晏南逍把黎落牽進小木屋中:“這屋子是我特意命人造的。”
黎落應了一聲,晏南逍繼續說:“落兒,我對你,或許真的是一見鍾情吧。但從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別人都說你的眼神是清冷的,但我知道,裏麵還有悲傷,無奈,厭倦和憂慮,這不適合你。落兒,你的故事,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我再聽,好不好?
晏南逍的聲音溫柔之極,帶著一絲魅惑。
黎落抬眸,對上他的眼神,這時的他,雙眸是這樣溫潤,安靜,沒有之前相見時的漠然,這樣的眼睛,真的跟他很像。不過像又怎麼樣呢,自己不過救了他一命,自是不可能因這層關係就完全接受他的情感。
晏南逍摟著黎落,黎落沒有掙脫靠在他的肩上。
對於黎落,坦白來說,她覺得他們的關係發展太迅速了,事情超出了她的控製,但至少,此時此刻,她確實是開心的。
對於晏南逍來說,盡管黎落什麼都沒說,他依舊覺得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他很想很想好好珍惜。
黎落靠在晏南逍的肩頭,仰頭看他的側臉,想著:怎會有人生得這般俊呢?黎落靜靜依偎在晏南逍的懷裏,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心過了,聞著那股帶著一絲薄荷味的清香,黎落竟漸漸睡了過去,晏南逍眼中笑意流轉,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發旋,把她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