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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夜未眠。
淩一最憎惡的感覺,便是剛在一個地方熟悉下來,卻又不得不馬上奔赴另外一個地方。就好比一個洞穴中有無數手腳被縛之人,從出生起唯一見到的是火把的亮光,有人聽說了太陽,掙脫了之後,見到真正刺眼的眩暈之後卻又萌生退回黑暗的倦怠感。自由也好,衝破所有封鎖在更廣袤的宇宙中生活而非生存也好,都是這般圍城似的迷局。
他又哪裏知道,自己居無憩所永遠在路上的漂泊,現在不過剛剛拉開序幕而已。
“爸,你早上想吃什麼?”淩一敲門問詢,門裏卻許久沒有回音。
父親從來不會睡懶覺的啊,也許是又去工作室裏忙碌了?淩一也沒多想,正準備去廚房生火,卻發現低矮的石頭茶幾上,放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小一:你肯定能輕鬆通過測試,盡力出人頭地。早飯在廚房。勿念勿尋,遲早再見。淩拓。”
寥寥數言,卻覺得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一樣,淩一徹底傻了。
他都沒有注意到紙條已經從他無力的手中脫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淚眼婆娑。父親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不辭而別?這些天來自己過得太過混沌又太過忙碌,從來都沒有和父親好好交流過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父親已經有三次救回自己的性命了。不論表麵上怎樣嫌棄唾罵自己,那一股在心裏流動的關懷和愛意,卻時時被淩一看在心裏。平時聽臭小子都習慣了,這還是頭一次,父親如是稱呼自己。
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淩一瘋一樣地衝進父親的臥室,打開暗門下到地下室裏。一見眼前景象,頓時明白父親的離開已成定局,真正的無助感湧上心頭。那些機床還在,之前掛滿整麵牆的各種裝備,卻已經所剩無幾。
淩一失魂落魄,也許隻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幹轉移一下注意力,也許隻是單純地覺得應該把工作室打掃幹淨受不了那些腐味。他搬起一具之前父親做實驗的卡巴基的屍體,準備去院子裏埋了。
怪異的是,這卡巴基理應是金屬機械為主,重量卻和一個少年差不太多。淩一一次就能搬動兩個。
腐肉的氣味過於刺鼻,淩一沒太多想。
正在後院裏揮汗如雨時,聽得自己前門口傳來汽車刹車的聲音,抱死的輪胎在結著薄冰的路麵上拖拽一小段,跟葬禮上的禮樂一樣難聽。
“阿一!你幹嘛呢!”跑過來的是江輝和克萊多,胖的和球一樣的身軀和修長健美的身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是很明顯嗎?挖坑埋屍。”淩一又一次揮起鐵鍬,廢了好大勁將表層的冰麵敲碎了,下麵的土壤倒還算鬆軟。
克萊多剛想說話,卻被江輝拉住了,他看到了淩一滿臉的淚痕。
還好啜泣的聲音都被簌簌地鏟土聲給遮過去了。自己獨處時剛緩過來,遇人欲開口時眼淚又會湧上。淩一背過身去。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淩一將最後一具卡巴基埋好,將土踩紮實,背對著他們抹了兩下袖子,轉過來麵無表情若無其事地恢複那副淡定模樣。“你們兩個同時過來,這可稀奇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