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隼3號正在墜落!重複,黑隼3號正在墜落!”
“側翼中彈!紅鷲5號正在墜落!”
“紫鳶8號即將墜落!兄弟們,祝我好運吧。”
原本,江輝是很喜歡這種風格的:從登機開始直到墜亡,戰友們之間的溝通從來都是故作輕鬆的打趣。幹掉敵人了,會隔空擊掌、歡慶、嘲諷對手;而哪怕死到臨頭,也不會哭天搶地或者罵罵咧咧的,依然是用戲謔的口吻,向還活著的戰友報告機群狀況。每次模擬訓練的時候,聽到戰友們時時刻刻都在調侃,他都會覺得自己加入航騎一定是命中注定的正確選擇,因為和自己的性格非常合拍。但此時此刻,他心裏卻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他望著下方廣袤的喀斯特荒灘,沒有任何可以提供緩衝的東西。如果戰機徹底失控、連彈射椅都無法正常運作的話……這墜落,就真的是直接去地獄了。而通訊頻道裏七嘴八舌的“報告”,恐怕就是他們這一生的遺言了。
江輝覺得眼睛有點濕,又拉下了自己的防風鏡。
“該死!”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儀表盤。
“赭禽1號,手不痛嗎?注意你的左側。”
“咳咳,赭禽收到,馬上送一發光彈塞進那猴子的**讓他回去見媽媽!”
“嗚呼!我誘敵分散他注意力,看你的了小胖子。”
五秒後,時斷時續的無線電中,“紅鷲10號失去控製!”
沒想到對手的一番射擊相當精準,說好給自己誘敵的紅鷲10號,機尾卻冒出一股濃煙,跟跳水似的一道曲線衝向了地麵。
“來啊!衝大爺我來啊!!有本事射中我啊!!”江輝大聲地吼叫著,對方仿佛真的聽到他的聲音了一樣,調轉機頭就朝江輝這邊飛來。
江輝猜,現在那台戰機駕駛員的表情,肯定跟見了鬼一樣吧。
因為他筆直地朝那家夥衝了過去!機頭對機頭,仿佛開的不是戰機而是碰碰車。
等到對方完全掉過頭來時,江輝的赭禽已經離它僅有數米距離了。
“這人類瘋了嗎!這麼想和我同歸於盡?!”那獼猿一見這局勢連開炮都忘記了,隻顧著伸手去夠彈射按鈕。
然而江輝卻在即將迎頭撞上的刹那,突然一個高超的“密集連控”技法,強行將機頭斜拉了30度左右,和對方的戰機擦身而過,與此同時機首下方兩門主炮不斷連發!射出的光彈軌跡,就如同一把精密的手術刀,沿著敵機的整個側舷,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有幾名隊友看到了這幅場景,通訊器裏又是一連串的祝賀聲。
江輝心頭的大石卻依然放不下,環顧四周,己方航騎士的數量對比敵人,差距已經相當明顯。
會被全殲嗎?他心中苦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最壞的結果真的發生,也絕沒有人會選擇撤退。他們都看見了盆地邊緣上的僧麵猿和戰車盡數衝了下去,他們攔不住。現在下麵估計是一片混戰,區分不了敵我目標,回去也是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