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西門鴻飛不知為什麼相信了陸鈺軒的話,獨自一人來到了靈隱寺,天已近黃昏,在綠樹的掩映下,一條幽靜的小路伸向了紅磚青瓦房,台階上長滿了一層又一層的青苔,這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是個曾經香火鼎盛,現在卻無人問津的廟宇。
西門鴻飛走上前,輕輕扣了扣門,沒有人相應,他輕輕推開了門,屋裏雖打掃收拾得十分幹淨,卻空無一人,西門鴻飛走上前,座了下來,懷抱奇古的烏鞘長劍,雙眼微閉著,靜靜地座著。
過了許久,門“咯吱”一聲開了,走進來一個五十開外的尼姑,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絕情穀穀主袁淺月,她見了西門鴻飛,輕輕地問道,“施主,請回吧,這裏不收留香客!”
西門鴻飛看也不看一眼袁淺月,冷冷地說道,“我在這裏等人!”
袁淺月並未理會西門鴻飛,一邊收拾桌上的碗筷,一邊說道,“你是在等朋友吧!”
“不是!”西門鴻飛冷冷地說道。
袁淺月並沒有在意,繼續問道,“那你是在這裏等你的敵人?”
“也不是!”
“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敵人,那你等他做什麼?”袁淺月不由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他讓我到這裏來的!”西門鴻飛仍然冷冷地說道。
袁淺月吃驚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一個姓陸的人讓你到這裏來的?”
西門鴻飛一聽,此尼姑怎麼會知道此事呢?就是當然在場的人,也未必能聽到他與陸鈺軒的對話,尼姑怎麼會知道呢?他不由吃驚地睜來了眼睛,看了看尼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袁淺月說道,“這個靈隱寺,隻有他一人知道,不是他還會有誰呢?”她一邊說著,一邊點亮了燈,燈光雖然不亮,但足以照亮尼姑的臉。
“娘!”正在此時,西門鴻飛“撲通”跪在了地上,叫了一聲娘。
這一聲娘,讓袁淺月大為吃驚,她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真的是她的兒子,真的是仇世敵,可她又不敢確定,愣了半天,手不由顫抖著,嘴角抽動了幾下,半天才說道,“施主,你認錯了人,我一個尼姑,哪有什麼兒子!”
“不,娘,你就是我娘,我是仇世敵呀!”仇世敵就是西門鴻飛,西門鴻飛就是仇世敵,他哭泣著,一聲聲的“娘”喊叫著,可袁淺月仍不應他,她心痛地說道,“孩子,貧尼獨孤雨非,早已看破紅塵,遁入空門,還請施主請起!”
仇世敵,不西門鴻飛的眼裏噙滿了眼淚,臉上一滴滴的眼淚滴落了下來,親娘就在眼前,他卻沒辦法相認,這是何等慘忍與無奈,“娘,你怎麼不要我了?”
袁淺月心裏如刀割一般,如萬劍穿刺著,她自感罪孽深重,才放下一切,在陸鈺軒的幫助下,找到了這一方淨土,她的心早已死去,“去吧,孩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從哪裏來,就到哪裏去吧!”說完,微閉著眼睛,開始念起她的經來。
“娘!”一向冷酷無比的西門鴻飛跪著爬到了袁淺月的身邊,“娘,咱們回絕情穀吧,那裏一切都好,爹爹的大仇未報,你怎麼能放下我不管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