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鬼之案就此告一段落,曹家溝種菜之事,也得到了解決,孫香苑高興得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她不曾想到,自己能做這麼多的事情,這麼多有益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她自己經曆了,她爹在這兩件事情上沒有牽連,他在她心目中的光輝形象並沒有因此受到衝擊。
陸鈺軒閑來無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因為這裏,有著他要做的事情,有著他心愛之人,他豈能離開?無事之際,總與孫大人、廖師爺一起喝點兒小酒,對於他來說,其實並什麼事情,喝酒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愛上了喝酒的味道,更愛上了喝酒的感覺!不,這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還有就是陪同他心愛之人,那才是他生命的全部。
夕陽從西山上斜射過來,地麵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中.此時,太陽的臉是鮮紅鮮紅的,它的光像是被誰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緩緩地退著,像個俏麗的少女一樣溫存、恬靜.太陽在西山梁上一晃悠,沉下去了,天邊的幾朵白雲散開了,變成斑斕的晚霞.太陽困倦了,打著嗬欠,伸著懶腰,從西邊的山頭慢慢滑落。陸鈺軒與孫香苑漫步在金陵郊外的小河邊,這裏一馬平川,清澈的河水,倒映著兩人的歡笑,潺潺流著。
孫香苑笑了笑,說道,“真沒想到,我們能將嚇人的怨鬼之案破了。”
陸鈺軒輕蔑地笑著說道,“你真以為怨鬼之案就此了結了?這個趙久伍真就是殺人凶手?”
孫香苑愣住了,偏著腦袋問道,“你在說什麼?這不是已經結案了嗎?作案動機有了,作案的過程也不錯,你怎麼這麼說呢?”
陸鈺軒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真以為那個老實的趙久伍能能嚇死曹權強?他自己沒嚇死就算好的,他心裏都怕鬼,怎麼還會裝鬼呢?你想想,他們一起在客棧裏,要是趙久伍真要殺曹權強,他可以下毒,可以趁曹權強睡著之時,暗殺,反正他有很多種方式殺死曹權強,為父親報仇,他為什麼會選擇裝鬼嚇人的方法呢?這個方法無疑是最笨的,你想想看,要是曹權強沒有被嚇死,那怎麼辦?何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是太招搖了?他不就是想殺了曹權強,替父報仇嗎?他有必要這麼招搖?”
孫香苑想了想,感覺陸鈺軒分析也有道理,但她又搖頭問道,“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會上門自首呢?他自首有目的又是什麼呢?”
陸鈺軒反問道,“你真以為他是來自首的嗎?你看他神情,看他在大牢裏的神情,他會是自願自首嗎?他反應異常冷靜,顯得很從容,提到他瞎眼的父親時,他是那麼激動,看樣子,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可他萬萬沒有處理好的就是他瞎眼父親的事情,因此他才十分激動。”
孫香苑道,“依你這麼說,人不是他殺了,他也不是自願來投案的,那自首又是誰逼他的呢?”
陸鈺軒笑了笑,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除了衙門官府,還有誰能讓一個沒有殺人的人去自首呢?”
陸鈺軒的話再明白不過,孫香苑聽得明白,他所指的就是知府衙門,孫香苑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可能,衙門怎麼可能讓他去自首投案呢?這樣對衙門又有什麼好處?”
陸鈺軒笑了笑,說道,“他們這麼做,無非是想早點結案而已,你試想,冤鬼在金陵客棧鬧出人命,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事件,他們一定是擔心朝廷追問此事,才用這種方式來結案!”
孫香苑大喊道,“不可能,至少在金陵是不可能的!”她剛剛對她的親爹恢複了一點兒希望,聽了陸鈺軒的話,那一丁點希望顯得搖搖欲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