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漢能夠如此強大的因素有很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最大的原因就是秦人，唐人，漢人從開國到現在始終傳承的品質！
但是，李夜看見了極其悲哀的一幕，秦人骨子裏“血不流幹，死不休戰”的意誌仍在不斷傳承，甚至更加輝煌，漢人那善於學習，虛心改正，國家麵前無個人的忠誠始終在放光。
唐人呢？唐人呢？唐人呢！！
李夜可以判斷的是，這對母子的事情絕對不隻是個例，而是億萬唐人的一個縮影，一個代表。
他在李岐帶他周遊唐國的時候，作為李岐真正了解民間情況的眼睛，李夜扮做普通人親眼見證過那些站在高處的人根本不可能看見的底層。
恐怕就算是打死滿朝的武官，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居然有人敢貪汙軍費，或者說居然有唐人去貪汙軍費。
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唐國的律法在許多事情上很寬鬆，但唯獨對於貪汙軍費，強奸婦女，虐待幼童這三大罪行沒有一絲寬鬆，對於這三類人的懲罰更是超過了以嚴苛刑法著稱的秦國。
但這個律法對於唐人來說其實就是個擺設，如果真有唐人觸碰，這會轟動整個唐國。
恐怕也沒人敢去想，唐人的驕傲被唐人自己親手撕碎隻為了金錢，唐王也不可能想得到南方諸省的唐軍因為久無戰士，已經徹底成了和宋軍相差無幾的少爺兵，老爺兵！
甚至於，從軍官到士兵，都因為朝廷給予的豐厚待遇，而有錢從東瀛進口“福壽膏”成天醉生夢死！
唐人就算體內沉寂的戰血有多麼深沉，他們殘存的驕傲根本不可能讓他們去碰這種讓一個人從內到外爛到根的毒藥。
可是，如果有高層插手，通過這種迂回戰術來竊取朝廷的巨額軍餉呢？
這些還都不算些什麼，比這還要嚴重的東西數不勝數！
富庶的江南諸省的確足夠富庶，富庶到了就算給中央朝廷和北方戰線提供輕鬆養得起數以萬計的高薪官員和百萬大軍的巨額財富的同時竟然還能養得起一大片巨貪！
可是這背後，卻是無數唐人家破人亡的慘劇。
“福壽膏”這種東西，就是毒品！它已經不止傳播在軍隊中了，民間也已經是流毒悲回風了！
當初李岐看著李夜不斷傳回的絕密線報，沉默了半天，就那麼從早上枯坐了晚上，然後仿佛一夜頓悟，褪去了一切青稚與猶豫，變得殺伐果決，沉默內斂，他給李夜回了一封很短的信，但每一個字，都仿佛灌注了莫大的絕勇，每一個字，都仿佛刀劍刻錄其中！
“大唐，風雨飄搖，可願與我於廢墟之上再造輝煌？”
李夜也回了信，他的更短，卻更加堅決。
“諾”
就這一個字，沒有任何的情緒修飾詞，卻是力透紙背。
李岐的話語沒有任何試探的意味，也沒有以陳述句的命令口吻來下達命令，而是一個詢問，帶著哀求意味的詢問。
李夜卻用了一個回複命令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