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趙無忌才輕歎一聲:“唉……這一戰我們雖然大獲全勝,可用來煉製玄霆凝魂丹的材料,卻因為帆船破碎,全都掉到海裏去了。這一趟賣藥,算是白幹了一場。”
“無妨。”
趙鵬站在船頭,凝視著東麵天空,說道:“隻要人還活著,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東麵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不知不覺,天色就要亮了。
趙無忌仰頭看著趙鵬,突然間醒悟過來,心中想道:“趙鵬竟是如此的少年老成,說話做事比我還想得周全一些。果然,天縱之才就是與眾不同,絕對不能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也難怪他在趙家之內,除了趙奢和趙癡之外,他與其他的趙家子弟並不親密。他是如此的少年老成,幾乎有著成年人的心智,又怎會和同齡人談得來?”
一陣簫聲,越過海麵而來。
莫非又有人前來截殺?
趙鵬猛地握緊了抓在手中的漆黑長刀。
叔侄二人同時轉過頭,朝著簫聲傳來之處看去。
原本消失不見的逆戟鯨,再度出現在了遠處深幽大海之上。
東土大唐的武僧,站在最前方一隻逆戟鯨寬厚的魚背之上,他手中持著一根碧綠色的長簫,正在嗚嗚咽咽的吹著。
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遠遠看去,這個站在逆戟鯨背上的武僧,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氣度。
吹簫?
“這個武僧,倒是吹得一手好簫……”
趙鵬心中頗為感歎。
可是,這個念頭剛一出現,趙鵬猛然間覺得有些頭皮發麻,暗想道:“這武僧明明是個男人,我居然讚他吹得一手好簫……”
逆戟鯨速度極快,距離戰船越來越近。
趙鵬遠遠一拱手,問道:“閣下來此,所為何事?”
武僧將玉簫收入麻衣大袖之內,從逆戟鯨背上跳到了海裏,就像是腳踏實地一樣,他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說道:“你們若是坐海家的戰船回去,終究是有些不方便。 不如讓我這個海中的朋友,送你們一程。”
趙鵬尚未說話,那隻原本載著武僧的逆戟鯨,已經遊到了戰船旁邊,抬起腦袋,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朝趙鵬眨了眨眼睛。
此鯨靈性十足!
趙鵬認得這條鯨魚,先前他在船島上和海家之人搏殺之時,逆戟鯨也在海中圍殺跳海的海家之人,其中就屬這隻逆戟鯨殺得最多。
“多謝!”
趙鵬也不推辭,提起漆黑大刀,扶著趙山河跳到了逆戟鯨背上。
武僧不再多說,領著剩下的逆戟鯨,踏海而去。
此刻,太陽已經升起。
蔚藍色海麵上,滿是金燦燦的霞光。
武僧背對著趙鵬,朝著東方黑市之處踏步遠去,陽光恰好打在武僧身上,將他渾身上下照得金光燦燦。
遠遠看去,武僧就仿佛一座金佛。
他每一步踏出,身形就在海麵移動了數百米距離,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從趙鵬的視線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看!”
趙無忌指著逆戟鯨的尾巴,說道:“那不正是我們的包裹嗎?”
果然,一個一人來高的帆布包裹,被人用一根麻繩捆綁在了逆戟鯨的尾巴之上。這包裹裏的煉丹材料是趙鵬親手裝進去的,包裹也是趙鵬與趙無忌一起買來之物,他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