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生說話之時頭也不回,身軀卻昂然挺立。
若非是他相貌有些陰柔,白麵無須,單憑這一番舉止表現來看,其氣魄更在周圍眾多軍中將校之上。
“好一個閹人!”
洪江濤眼神一收,竟不再與周不生糾纏,隻說道:“本都督今夜倒要看看,你這閹人到底有幾分統兵作戰的能耐。”
此次交鋒,周不生絲毫不落下風。
義親王眼中泛起一絲笑意,朝周不生微微一點頭。
周不生緊接著發出一道道軍令,大軍有條不紊,朝著遠處馳騁而去。
艦隊航行之時,趙鵬一直在注意著周不生。
原本在趙鵬心中,周不生這種宮中太監,就算實力不凡,修煉至了玄士巔峰,隻差一步就到能突破至玄師,可太監終究隻是太監,也許會因為缺少了胯下之物,因此而變得心思陰暗,甚至心理扭曲。這樣的人,跟隨在義親王身邊,除了當保鏢之外,也隻能充當義親王宮中總管,再在某些時候親自下廚整治一桌子菜肴,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可這周不生的手段,竟然遠超於此。
趙鵬從未料到,這周不生竟然有著如此高超的手段,指揮千軍萬馬之時竟然如同臂使。
這個太監不可小瞧!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義親王身邊有這樣的太監跟隨,替他效忠,義親王更是非同小可。
艦隊速度極快。
青雲艦隊的艦船,比起海家的戰船更為恢弘大氣,在整個中土七國都算是頂尖的艦船,隻比大唐黑市裏,大唐武僧麾下那些海船差了許多。當然,大唐武僧船上的那些百箭屠宗怒,也不是青雲艦隊的弩炮與投石車能與之相比的。
前方燈火,越來越近。
已是能隱隱約約看到,燈火所在之處,有數十隻艦船,漂泊在大海當中。
明月高懸。
月光照耀之下,可以看到桅杆上的風帆,已經碎裂成了亂七八糟的布條,至於艦船的船體,也亂七八糟滿是破痕。
沒有船帆,船就缺少了動力,難以遠航。
船體破損船艙就會進水,若不趕緊堵住缺口,將水排出,遲早都會沉船。
兩支船隊,越來越近。
義親王與趙鵬一同,站在旗艦前方甲板上,指著海家船隊破損的船體與船帆,說道:“扶家的秘藥,果然威名不墜,這海家船隊的風帆與船體,一旦入了大海,被海風與海水侵蝕之後,立即變得破碎如斯。”
扶家。
趙鵬聽說過這個武道世家。
中土有七國,青雲帝國位於最東,黃沙帝國位於最西方,而扶家就在黃沙帝國裏一片荒蕪沙漠當中。這個武道世家,並不以武道實力聞名,而是以放毒的手段,威震四方。
傳聞扶家秘藥,極少外傳。
哪怕是黃沙帝國的皇帝,也難以從扶家弄來迷藥。
兩個帝國相聚數萬裏,義親王竟然能請動扶家!
“這真是扶家的手段?”
趙山河有些不信,問道:“海家船隊以前雖然沒有出海,但也停泊在港灣當中,每天每夜也會受海風海水侵蝕,為何船體與風帆以前不會破,偏偏要等到海家船隊出海之後才破?”
義親王說道:“扶家的秘藥,本王早就塗上去了,卻缺了一種藥引子,所以秘藥一直沒有生效。直到海家船隊起航出海之後,秘藥才算是生了效。”
趙山河問道:“藥引子是什麼?”
“藥引子很簡單,隻要將檀香焚燒,香氣就成了藥引子。”
義親王指著海家船隊,淡然說道:“海家縱橫萬裏海疆,雄踞滄海城多年,時間一久,自然會有產生許多規矩與習俗。每一次海家的船隊出海,都要焚香禱告,祭拜天地,求天地保佑海家船隊一路順風。”
聞言,趙山河驚退一步。
狡詐如狐。
陰謀如鬼!
義親王竟是連這都算到了!
扶家的秘藥需要一味藥引子才能引動,義親王卻讓海家之人,自己弄出了藥引子。
周圍趙家之人,也是神色有變化。
義親王似乎對趙家武道中人的態度變化絲毫不覺,朝趙鵬拱了拱手,神色平靜,語氣肅穆,說道:“可惜,本王千算萬算,卻算不到鵬兄何時能叫我一聲仲謀兄。”
趙鵬不為所動,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