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繼續向前走。
武僧又說道:“這隧道當中,不僅不能觸摸牆壁上的花紋,更不可大聲喧嘩,也不可施展威力太大的武道手段,否則就會引動壁上的陣法紋路。一旦整條隧道的陣法紋路全都被引動,你我必死無疑。”
趙鵬不願多言。
武僧微微一笑,似乎要以這笑意來表達心中的歉意,卻不知趙鵬是否能感觸得到。
趙鵬心中隻想道:“鴻雁飛離趙家山,速度極快,此處距離趙家所在的懸鍾城,已有上千裏之遙,屬於青雲帝國十大城池當中的基始城範圍。基始城周圍,盡是雄山大川,地勢極為險峻,盛產各種玄獸幼崽以及煉丹藥材……基始城也算是一座名城,為了我從未聽人說過基始城周圍森林深處,有這麼一座地底隧道?而且我在趙家、海家、煉家眾多書冊典籍當中,也從未見到過類似的記載……”
正在想時,前方已經出現了岔路。
隧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前方有三個台階樓梯,朝著三個方向延伸而去。
武僧領著趙鵬走進其中一個樓梯,隻走了百餘米,又遇到了一個岔路。過了這個岔路口之後,又有岔路……
如此循環往複,足足走了九條岔路,才來到一座光線昏暗的殿宇門口。
一座半尺來高的小銅鍾,掛在門側。
銅鍾旁邊,擺著一個鍾鼓台,有一個小金錘,擱在鍾鼓台上。
武僧拿起小錘子,口中默念法訣,朝著小銅鍾上揮手一敲。
嗡!
鍾聲響起。
一圈圈淡金色的波紋,從銅鍾上朝外擴散。
波紋所過之處,昏暗的大殿漸漸變亮。
鍾聲悠揚,直到好幾個呼吸之後,才漸漸消散。
此時此刻,前方昏暗的大殿,已經是霍然明亮,恍如旭日照耀之下的白晝,視線之內光芒耀眼,纖毫畢現。
二人一前一後,走近大殿當中。
武僧當先停下腳步,朝著大殿四麵牆壁,連續拜了幾拜。
趙鵬不明所以,並沒有跟著武僧下拜,隻是微微眯上了眼睛,等到視線適應了大殿內強烈刺激的光線之後,才仔細的將周圍牆壁打量了一番。
一道道玄之又玄的紋路,雕刻在牆壁之上。
趙鵬運轉天地玄氣,附著在雙眸當中,再細細一看,卻發現那紋路合在一起,乃是一幅幅畫卷。
正對著來時那一座殿門的牆壁之上,畫著一片蒼茫天地,古木參天,群山峻峭,全無一絲人煙跡象,有滾滾狂風吹得那些數十人才能合抱的大樹東搖西擺,東倒西歪……
隨著趙鵬的凝視,前方畫卷似乎活了過來!
就仿佛……
仿佛是一張電影熒幕!
趙鵬心中一驚,想道:“這畫……這畫麵竟像是真的一樣,這也是武道中人的手段嗎?如此玄妙詭異,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念至此,趙鵬又突然間覺得,前方壁畫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卻又全然想不起來了。
大殿四四方方方,有四麵牆壁,除了趙鵬與武僧進來的那一扇牆壁下方有殿門之外,其他三麵牆壁下麵,也有殿門,隻不過那三麵殿門旁邊,沒有掛著銅鍾,也沒有擺著鍾鼓台,有的隻是一隻鼓,一座金缽,一座銀鑼。
武僧拜完之後,起身就要朝著擺著銀鑼的殿門走去,卻發現趙鵬立身不動,便停下腳步,問道:“走吧。這大殿日日夜夜停在這裏,不會走也不會跑,你若想看,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夜我們另有事情,不必在此久留。”
趙鵬指著畫中數之不清的參天古木與嶙峋山巒,試探著問了一句:“為何我對這壁畫,有一種熟悉之感?”
武僧說道:“你覺得自己見過這壁畫?”
“我隻覺得,這畫中之風,似乎頗為熟悉。”
趙鵬隨口說了一說,隨即又搖搖頭,指著另一麵壁畫,說道:“而這一副畫中,這些枝幹光溜溜,隻在樹梢之處生長了一些綠葉的大樹,我似乎也有幾分印象……”
“走吧!”
武僧朝著周圍壁畫看了一眼,似是不願意在此逗留。
趙鵬忽而心中生疑,問道:“剛剛前輩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之色,莫非前輩認得這壁畫,知道這壁畫的來曆?”
武僧轉過身去,走向擺著銀鑼的殿門,頭也不回,說道:“你感覺有些熟悉的畫中之風,叫做欲望之風。至於那些軀幹光潔,隻在樹梢生長樹葉的古樹,則叫做殺戮之子。”
趙鵬跟上武僧腳步,問道:“這欲望之風與殺戮之子,很出名嗎?”
問出此話之時,趙鵬心中卻想道:“莫非,我真得見過這欲望之風與殺戮之子,若非如此,為何武僧說起這兩個名字之時,我心中竟然會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