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擺著一張茶幾。
這本是議事大殿,氣氛本該隆重而又肅穆,卻被這一張茶幾,破壞得幹幹淨淨。
可大殿當中,卻站著一個獨孤神香。
這女子第一次出現在趙鵬麵前的時候,是從遠古之路裏跨界而來,穿著一身金燦燦的鎧甲,手中持著一柄大刀。
那種大刀,認識的人不是很多。
此刀,專有一個名,叫做陌刀。
刀背很厚,厚達半尺有餘。
刀鋒很長,長達一人來高。
刀鋒很寬,寬大半尺。
乍看一眼會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如此雄偉的刀鋒,就算不施展武道神通,隻單憑刀鋒的銳利,隻怕連烏鴉大艦這種海船大艦,都能一刀斬成兩段。
這樣的奇葩大刀,按照常理而言,給趙山河這種高達二米以上的壯漢使用,才算是相得益彰。
獨孤神香身材雖然高挑,卻不應該使用此等武器。
這個女子,是趙鵬在天地之間,見到的外形最為勇武的女子。
今日,獨孤神香已經換了一身衣裳。
渾身上下一片雪白,文士打扮,仿佛是一個每天每夜溫習詩書的讀書人。
尤其是,手中那一張古畫卷軸,更將獨孤神香寧靜秀美的氣度,襯托得淋漓盡致。
茶幾,就擺在獨孤神香身後。
“請。”
獨孤神香身軀微微一側,將手臂微微一攤,轉身坐到了茶幾旁邊,然後就開始泡茶。
“這座院子,本是獨孤申選的,院中共有三重院門,來訪之認若是想要進入這大殿,須得盡力三重門戶,如此才能彰顯我金城一脈的不凡。我讓這院中管事,安排人在三重院門外守著,隻為刁難你。”
“未曾想到,你直接殺了人,嚇得院中之人雞飛狗跳,最終輕而易舉就來到了這裏。看來你離開我金城一脈之後,膽氣倒是足了很多。”
“不論如何,你都是玄門大宗師,不論在我們那一方武道世間,還是在首星武道世間,你都算是世間少有的高手。你在金城之時,雖算不得有多心高氣傲,心中也沒有多麼遠大的誌向,可不論如何你都不算是心甘情願臣服於人之輩。”
“我很好奇,這個趙鵬,到底是怎麼折服你,讓你死心塌地跟隨在他身邊呢?”
獨孤神香將手掌扣在茶壺之上。
陣陣熱意,侵入茶壺當中。
片刻之間茶壺滾滾沸騰,冒出一陣陣白色的熱氣。
獨孤神香擺出三個茶杯,在桌上一字排開,再將茶水倒了進去。
茶香滿屋。
“請!”
獨孤神香以茶代酒,朝趙鵬敬了一杯。
趙鵬站在門外,不曾進去。
觀瀾自然是隨在趙鵬身邊,一切以趙鵬為主,趙鵬不進去,她自然也不會進去。而正因為觀瀾這個態度,讓獨孤神香,臉色微微一冷。
“二位,莫非真以為,我將長刀放下,就代表著我獨孤神香,忘記了殺人的手段?”
獨孤神香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擺下茶杯,再將手掌一揮,身後屏風,轟然作響。
嗡嗡!
刀鳴陣陣,刺人耳膜。
一束刀鋒璀璨迸射,劃破獨孤神香身後的屏風,閃爍而來,插在獨孤神香身邊。
刀鋒直入地麵,而刀柄則恰好豎立在獨孤神香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不喜歡喝茶。”
趙鵬凝視著獨孤神香手臂旁邊的陌刀,雲淡風輕,“我更不喜歡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喝茶,何況這人極有可能與我會發生生死之戰。”
“閣下倒是想的清楚。”
獨孤神香緩緩抬起手掌,春蔥一樣細致修長的手指,在刀柄上輕輕摩挲著,“聽聞觀瀾已經臣服於閣下,甚至把閣下叫做主公。幾日之前,閣下斬破遮天樓之時,觀瀾替閣下出戰,和那公羊十七娘大戰了一場。”
觀瀾沉聲道:“我隨在主公身邊,自然要替主公著想。”
“我沒在問你。”
獨孤神香眼神一瞥,目光如刀如電光,自觀瀾臉上一掃而過,沉聲道:“這武道世間,強者為尊,自然有上下尊卑的差別。你在金城當中,地位在我之下,怎能這樣和我說話?如今你投靠了這個趙鵬,趙鵬就是你的主人,我在和你主人說話,哪輪得到你來插嘴。”
“哼!”
觀瀾神色冰冷,卻不多說。
畢竟從主仆的角度而言,獨孤神香說的沒錯。
“閣下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趙鵬微笑著朝觀瀾搖搖頭,當他再看向獨孤神香之時,眼神已經是鋒芒畢露,冷然說道:“閣下不要忘了,若非是因為觀瀾,你未必有和我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