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來了之後要幹什麼呢?水明月已經不能回答了,他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阿爾法不再去看那些凶殘的羊羔,他獨自走在了彎彎曲曲的道路上,一條淺淺的河流從遠方而來,開始在他腳下不斷地流淌起來。他的腳步每次和河流的接觸,都會發出發出親熱的踐踏聲,也都會濺起一絲絲水花來。
“我明白了,阿爾法,你聽我說,我們的世界就是這樣子的。”水明月忽然在後麵喊了起來,他跟隨著阿爾法的足跡邊跑邊喊著,“我們所麵對的、所感悟到的,這就是世界啊!我們是來世界上更好地生存來了,是來認識這個世界的……”
阿爾法猛然轉過了頭顱,他高高在上地麵對著跑過來的水明月,借著刮起的一陣陣風兒,冷冷地迎著水明月說:“我們生來是為了殺戮和被殺戮嗎?我們是為了蹂躪和被蹂躪嗎?都是有生命的,他們之間為什麼不能好好地相處呢,非要掙個你死我活的?伊娃死了,現在那些羊羔又在踐踏人類,這是一個什麼世界啊?”
阿爾法說著轉過了身體,他瘦小的身影在一個山坡一樣的高地上移動著,水明月楞了一會兒,就再次向前追趕過來,這次他聽見阿爾法開始喃喃自語起來:“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到底要到哪兒去,我現在要到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去……”
水明月緊緊地跟在身後,他不不斷地思考著阿爾法的問題,想努力地想出一些答案來,但他一時半會又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些問題,於是就一直跟隨著這個小男孩。
過了好長一會兒,水明月突然喊了起來:“不好啊,那裏全是冰,全是被冰凍住了的軀體!”
在水明月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雪白的世界,一個雪花漫天飛舞的世界,一個被冰雪覆蓋了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站滿了大大小小的生靈兒,他們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靜靜地豎立在那兒,從天上飛下來的雪花不斷地淹沒著他們的軀體。
在這個世界裏麵,更是豎立著光滑、剔透的冰山,一座又一座的冰山。在冰山光滑而又剔透的身軀上,也爬滿了大大小小的生靈,他們也都一動不動地靜止在那兒。整個天地裏,這些生靈門就像冰山一樣,不再動彈,不再活動,都是靜靜地豎立在白茫茫的天地裏。
這個天地裏沒有聲音,沒有活動的身影,隻有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和豎立的冰山及生靈。水明月看著這些目瞪口呆,當那些雪花飄落在他的身軀上的時候,他的身軀也開始哆嗦了。但他還是在向前移動著,在他的前方是另一個身影在移動。
阿爾法徑直向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走去,他不再猶豫,也不再害怕,從那些被冰雪覆蓋了的生靈身軀邊上走過,從那落下的雪堆裏麵穿過去,又一個人靜靜地走在一個光滑剔透的冰山上。
“阿爾法,危險!前麵危險啊!”水明月緊張地喊了起來。
在阿爾法所行走的冰山前方,是一個懸崖一樣的斷壁,是冰山形成的斷壁!阿爾法的身軀向這個斷壁邊上移動著,他的身軀越來越接近這個斷壁。
阿爾法停住了身軀,他在到達斷壁邊緣的時候,停止了自己的前進。在他的前放,在斷壁的邊緣上,站立著一個被冰雪覆蓋了的身軀。
水明月在這個冰山的下麵,仰視著阿爾法,仰視著這個被冰雪覆蓋了的生靈。最後,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這個被冰雪覆蓋了的生靈:其身材矮小,有著長長的黑發,飄蕩在空中,但卻別晶瑩的冰塊凍住了,凍僵在空中。
黑發被凍僵在空中的這個生靈,她顯然是一個人類。水明月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這個人類的身軀輪廓和所擺出的姿勢。
她身材矮小,微微地仰著頭顱,左手垂在空中,右手卻高高地舉過了頭頂,向前伸張著,好像要夠著一個什麼東西似的。
阿爾法就站在這個身軀的背麵,他似乎在靜靜地觀賞著這個生靈的舉動,不斷飄落的雪花不斷地跌落在他瘦小的身軀上,很快就落了淺淺的一層。水明月疑惑地望著,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就急躁地喊了起來:“阿爾法,危險——快下來——”
但阿爾法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他依舊靜靜地站在那兒。水明月向這個冰瑩剔透的冰山上跑了過來,他不斷地從那些被凍僵在冰山上的身軀中間穿梭過,他一邊跑一邊喊著阿爾法的名字,驚恐地喊叫著。
最後,水明月終於再次拽住了阿爾法的手臂,他拽住了已經落滿冰雪的手臂,向後麵開始拽了起來,但阿爾法的身軀仿佛被凍成了冰柱子一樣,死死地站在冰山上。
“再不走,就要被凍死的!”水明月喊了起來,他再次拽起阿爾法手臂來。這次,阿爾法手臂被拽向了空中,那些趴在手臂上的冰雪很快就抖落了一地。
待到水明月準備再次喊起來的時候,阿爾法緩緩地轉過了頭顱,他滿眼是淚地盯著水明月,說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伊娃為什麼就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呢?她去另一個世界了嗎?,我要去那裏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