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伯青呆在祠堂的地下室裏,穿著他最喜歡的那身衣服,雙手背在身後,仰望著麵前,泠家初代當家的畫像。
離他最近的兩座水晶棺,裏麵放著的,就是他哥哥和嫂子的屍體,也就是,泠蒼汐的父母。
泛著淡綠色熒光的地下室,安靜的,讓人有些不自在,牛頭馬麵浮在泠伯青身邊,不發出一絲聲響,隻是靜靜的,注視著通向上方的,那個樓梯的方向。
該來的,遲早都要來的。
那縷黑色的煙伴隨著空氣從通道四邊的縫隙中鑽進來,拂過門口的那些棺材,纏繞在那剔透的水晶上,被觸碰的地方,延伸出黑色的脈絡,一起一伏的,就好像是兩個不同的靈魂在相互抗爭一般。
“別碰那些棺材!”泠伯青伸出右手,一到青光順勢飛去,擊打在那黑色的煙霧上——頓時,煙被打散了,隨即,陰冷而尖利的笑聲在昏暗的地宮中響起:“嗬嗬嗬嗬嗬!小帥哥,別老無恙啊!啊,不對,現在,應該叫大叔了!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那團黑煙在泠伯青的麵前、地下室的正上空凝結到一起,形成一個披散下來的形狀,就好像是黑色的絲綢和紡紗披在了一個圓形的球上,而那個球的外麵除了掛著這些質感奢侈卻感覺破爛的布料之外,還有一張白色的、帶著可愛紅臉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笑臉麵具。看上去比廉價布娃娃的做工還要粗糙。
泠伯青抬起頭看著它,寒光掠過那漆黑的瞳仁:“是啊,別來無恙,你這個暴君。”
“啊呀,不要這麼說嗎,真失禮,好歹我死之前,也是一國之君啊~”那個人用輕佻而尖厲的語氣說著話,就好像有一張砂紙在不停地打磨他的喉嚨一般,發出古怪而刺耳的聲線。
“哼,那我現在,需不需要向聖上下跪,感謝您殺死了我的哥哥和嫂子,還奪去了我侄女的半隻眼睛,害的她整日要目睹著地獄的景象啊!”泠伯青看著它,語氣越發陰冷。
“哦~~你在說那個啊,我剛剛想起來了,那個小女孩她還好麼?很可愛的小姑娘呢,她給了我這個,”說著,他用自己那散碎不堪的下擺伸進那層層疊疊的衣服裏麵,接著從裏麵拿出一根帶著橙色包裝紙的棒棒糖:“多可愛的小家夥啊,她的眼睛也很好用,當然,如果我可以奪走她全部眼睛的話,會更好用……”
“混蛋!”泠伯青伸出手閃出一道青光想那塊黑布料飛過去,這一次,卻被他擋開了。
“這種小兒科的招數還是不要再用了,你再這麼看輕我,我可是會生氣的。”那個怪異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孰不知,刺耳的程度卻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哦,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很享受這種幼稚的挑釁遊戲呢!”說著,泠伯青伸出雙手,霎時間,四周飛出的金線全部衝向了那黑布料並將他緊緊地束縛起來。
“嗬嗬嗬嗬嗬!泠當家,你該不會以為,靠這些東西就可以殺死我吧。好了,我也不想跟你打,老是這樣托體力的持久戰,我早就玩膩了。幹脆一點不好麼?隻要你把和氏璧交給我,我就放你和你的侄女一條生路,我隻是想要她的眼睛而已,隻要她可以將雙眼奉送給我,我可以永久的放過你們泠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