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泠蒼汐穿過大廳的側門,左轉,沒有經過自己的房間,而是順著小路一直跑到了祠堂。
門是敞開的,匾額掉到了地上,她跑進去,牌位和木架子都不見了,那個通道上的方形地板也不見了。泠蒼汐跳下去,映入眼簾的,是通紅的火光,還有,滿目相同光色的棺材。
秋禹然的左手滴著血,,他的白色襯衫也染上了紅花,紫卿走過去,抬起他的手看了看,瞳孔不禁收縮:“這是…你的血……!”
“哥哥……”禹果的聲音帶著哭腔,要吐出這兩個字,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秋禹然麵無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麵,被泠蒼汐咬破的地方還在向外冒著血。
“先包紮一下吧。”紫卿拉著他的手向後院走去,卻被他甩開。
他看了看上麵止不住的血,將手掌放在襯衫上蹭了蹭,說道:“去祠堂,泠蒼汐一定是跑到哪裏去了,去祠堂。”然後越過傻愣在那裏的小輝,走出了側門。
到達祠堂的時候,秋禹然看到了立在地下室中央,沒有任何表情和反應的泠蒼汐,還有,被懸掛在她麵前的,渾身血紅的,泠伯青的屍體。那個穿著紅色襯衫的男人,護在自己祖先的畫像麵前,被牢牢地綁在了那裏。他低下頭,走到她身邊,卻什麼都不說。
“你們…都知道的對不對……”她低著頭,強忍住哽咽,可聲音,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沒有人說話,就連隨後跟進來的紫卿和齊先生也一樣。
“老狐狸,每次都是這樣自己自說自話的決定一切,無論給誰都不留餘地,從來不找別人商量一下,你這樣也算是我的叔叔麼,為什麼要特意把我支開啊,還特意穿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隻不過想和我一起吃最後一次早餐而已,為什麼不早說啊…如果不讓我那麼早就去采藥的話,我就不會那麼急了啊…老狐狸…老狐狸…叔叔…叔叔……”泠蒼汐跪倒在地上,頭發散落在肩上,遮住了她的臉。
秋禹然跪到她身邊,看著她,伸出手,抱住她。
“你也知道的對不對,全都是他要你這麼做的對不對?”
“我不能讓你出事,僅此而已……”秋禹然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裏,用那隻沒有沾血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發。
“好疼啊,好疼啊……”
“哪裏疼?”
“眼睛啊,好疼啊,眼睛,好疼啊……”
“疼就哭吧,哭出來就不疼了……”
於是,嚎啕的哭聲在那個原本安靜的地下室裏響起,四周的棺材就好像一個個低著頭默哀的人,在那令人心碎的哭聲中,扮演著哀悼者的角色。
隨後,在秋禹然的幫助下,泠蒼汐將泠伯青的屍體放了下來,小輝之前被派去叫人,現在也已經趕回來了。泠伯青知道那隻修羅鬼會來,所以,提前將祖先們的靈位和那木架都收起來了,現在,人們正在紫卿和齊先生的帶領下,準備將祠堂恢複原樣。
“對了!我的項鏈呢?!”泠蒼汐反應過來,拉過秋禹然的胳膊問他。
對方也被這個問題問愣了:“我把它交給泠叔叔了,那之後就不知道了…”
“叔叔不可能把這麼危險的東西隨身帶著…那家夥肯定沒把項鏈拿走,所以才說要再來…哪裏,叔叔會把它放在哪裏…不會被他發現又很安全的地方……!零!”泠蒼汐跑出地下室,滿臉的驚恐和錯愕。
秋禹然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不過隨後,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