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鎮州城下(2 / 2)

可惜的是床弩的製作工藝複雜,造價昂貴,一般的城池都不會有太多,即便是鎮州這種大城,也隻是每個城門有那麼五六架床弩而已,麵對著數千名蜂擁而來的敵軍,張處謹的床弩所能造成的殺傷實在不算什麼,隻能給攻城的晉軍心理上造成一些威脅而已。

數十架雲梯已經搭上了城頭,晉軍蜂擁而上,一排排的晉軍攻上城頭,接著被砍翻下來,慘叫聲瞬間淹沒在喊殺中。

兵器相交聲,刀劍入肉聲,骨頭碎裂聲,瀕臨死亡的慘呼聲……這一切仿佛是那麼的遙遠,又那麼的接近。數十個健壯的士卒抬著撞車撞向城門,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仿佛在敲打著攻守雙方士卒的心,一下又一下……

史匡懿的心也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下一刻他就能看到鎮州城的城破,仿佛下一刻張處謹就會帶著城中的守軍棄城而走,他就可以帶著騎兵一路追擊,殺的他片甲不留。

可就在這時,原本沒有多少人馬的城牆上猛然間旌旗招展,影影綽綽都是敵軍,滾石檑木紛紛落下,濺起斑斑血跡,染紅了城門,染紅了城牆,染紅了一切。

城下的晉軍死傷慘重,雲梯被城上的守軍用撓鉤鉤翻,數百的河東健兒被活生生的摔死,抬撞車的人被滾石砸傷,沉重的撞車翻到,砸傷了更多的晉軍,一時間城牆下變成了人間地獄。更有人從城牆上往下倒滾熱的沸油,還有滾燙的開水,燙的那些攻城的晉軍哭爹喊娘。

事出突然,也確實出乎了史匡懿的預料之外,張處謹竟然沒有從城中調集兵力去劫營,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就不動心?即便張處謹不上當,可史匡懿依舊有攻破鎮州的信心,史匡懿的手中足有三萬精兵,這一次失利損失不過千人,對於他的三萬大軍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可說實話,現在攻城的人馬遭到突然襲擊,士氣肯定受到影響,這時候再繼續攻城無疑是平添傷亡。所以史匡懿果斷的鳴金收兵,雖然他現在心切替父親報仇,可他還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領,不會不知道軍中的禁忌,更不會讓麾下的兄弟平白送死,這是一個為將者的最基本的素質。

正當史匡懿準備籌備第二次進攻的時候,身旁的侍衛們紛紛驚呼:“大營……大營方向燃起了烽火,有人偷襲大營……”

驚慌和恐懼就像瘟疫一樣迅速在軍中蔓延,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隻帶了三天的糧食,大部分的糧草和輜重都在大營,如果位於東垣渡口的大營有失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這三萬人馬很可能會失去糧草,除了退兵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辦法。甚至就連退兵也未必能夠從容而退,失去士氣的晉軍很可能被鎮州的人馬乘勢掩殺,這與軍隊的實力無關,有時候軍隊完全憑借士氣就可以打退數倍於己的人馬。

史匡懿也知道事關重大,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張處謹從聽到自己的人馬出營的時候起就派兵攻打大營,也應該在第二天才能趕到東垣渡口的大營,可張處謹竟然這麼快就能讓軍隊趕到東垣渡口,而且城中的人馬根本沒有減少,這說明張處謹在城外一直埋伏著一直人馬。想到這裏史匡懿大驚失色……

如果真如他想象的這樣,恐怕自己趕到東垣渡口時大營已經被敵軍付之一炬了,一想到這裏,史匡懿就說不出的難過,他趕緊下令,“回營,趕緊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