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到鎮州的距離並不遠,隻有一百多裏的路程,李繼韜和郭威快馬加鞭,一路向南,半日就到了鎮州境內。抵達鎮州境內之後,李繼韜更是著急趕路,可胯下的戰馬已經口吐白沫,被一路上的快馬加鞭累的將近虛脫,無論如何跑不動了。
李繼韜也不顧得心疼戰馬,郭威也隻能陪著他趕路,直到兩匹戰馬實在跑不動的時候,兩人就下馬步行,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真定城外的晉軍大營。
李繼韜和郭威兩人剛一接近晉軍的大營,就被大營周圍的暗哨發現,十餘個巡邏的士卒上前阻攔,李繼韜高聲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不認得我了嗎?”
那巡邏的隊正一見是少將軍回來了,十分激動,道:“二將軍,您快回去看看吧,老將軍陣亡了,三將軍也從潞州趕了過來,晉王下令讓三將軍帶著老將軍的靈柩去晉陽辦理喪事,三將軍正在猶豫不決,世子又坐鎮潞州無法脫身……”
李繼韜心中一驚,晉王讓弟弟李繼遠帶著父親的靈柩去晉陽置辦喪事,就說明他們弟兄幾個都不可能接管潞州,晉王定然會派其他將領去潞州擔任昭義軍節度使。
李繼韜本來就對李存勖派自己去送死有些不忿兒,現在倒好了,竟然在父親屍骨未寒的時候圖謀父親一手打下來的昭義軍,這如何讓李繼韜不生氣?李繼韜當即冷哼一聲道:“前麵帶路!”
那隊正一邊派一個小兵火速回營通報,一邊帶著李繼韜和郭威往大營方向走,早有兩個小兵讓出了兩匹戰馬給李繼韜和郭威。李繼韜也不客氣,翻身上馬,和郭威並騎而行。
一路上見到的兵丁腦袋上都纏著白布條,校尉以上將領更是在鎧甲外麵穿了一身白袍,李繼韜眼中再一次濕潤了起來。
剛到營門,年僅十五歲的弟弟李繼遠已經迎了出來,隻見他小小年紀一身重孝,哭著拜倒於地,高聲道:“二哥,爹爹殉國了!”
李繼韜急忙下馬,扶起哭倒在地的弟弟道:“三弟,快帶我去看看父親的遺容。”
李繼韜和李繼遠兩個來到父親的靈前,再一次嚎啕大哭,郭威也跟著在李嗣昭的靈前跪拜上香。
從相州鄴城來的李存勖的使者是李存勖的五弟李存渥,李存渥也早已垂涎潞州已久,本來他想來李嗣昭陣亡,李繼壽懦弱,李繼韜戰死,李繼遠年幼,正是自己占據潞州的最好時機,沒想到已經陣亡的李繼韜忽然回來了,這如何不讓他心中失落?
李存渥裝模作樣的陪著掉了幾滴眼淚,道:“兩位賢侄,說起來你父親還是我的堂兄,你祖父是我的親叔叔,咱們也算是骨肉至親,你父親為國殉難,我這個做堂弟的也很是傷心。”
李嗣昭是李克用的弟弟李克柔的義子,李存渥是李克用的第五子,所以他說李嗣昭是他的堂兄也不算錯,可李繼韜和李繼遠兩兄弟就對李存渥沒有什麼好感。李存渥這人沒有什麼本事,仗著大哥李存勖為晉王,平時很是趾高氣揚,不把眾將看在眼裏,這時候又是帶著讓李繼韜和李繼遠兄弟扶靈回晉陽的命令來的,就更加不受兩兄弟待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