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到了後梁龍德二年的冬天,年關將近,常福又一次來看郭威,告訴郭威他們一家即將去魏州,雖然他沒有說趙弘殷和杜小琴的婚事,可這種事情根本不用說,郭威心裏跟明鏡似的。
郭威強笑道:“趙弘殷是個實在人,又是晉王身邊的愛將,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小琴跟著他也不算辱沒了她。”
常福苦笑搖頭道:“隻是苦了你了,這苦囚營防範也不算很嚴,憑你的武功闖出去根本不是什麼難事,趙弘殷說晉王對你也很欣賞,隻是現在的潞州雖然表麵上還聽晉王節製,實際上已經是李繼韜的天下了,他說恐怕晉王的麵子李繼韜也未必會給。但隻要你闖出來,跟他去魏州見晉王,就是給李繼韜天大的膽子,他也未必敢跟晉王要人。”
郭威笑了笑道:“李繼韜對我有知遇之恩,又有金蘭之義,他之所以讓我進苦囚營,也有他的苦衷,畢竟是我殺人在先,不能怪李大帥。常叔就不要為我操心了,在這裏我的日子過的反而更清閑一些,除了沒有太多自由以外,夥食和住宿條件都不錯,我就當是在這裏修養了,嗬嗬……”
常福又勸了郭威幾次,見郭威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歎息,少主的性子跟老主人一個樣,也是那麼執拗。常福看著郭威長大的,對郭威的性子很是了解,隻要郭威打定了主意,就很少會有改變。
常福歎了口氣,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你要記住,切不可沒有絲毫防人之心,李繼韜這個人利用陰謀詭計逼大哥讓位,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物,你不得不防啊!”
郭威想了想,心裏不以為然,可他不想讓常福擔心,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並叮囑常福多注意身體,畢竟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雖然練武的人身子結實,畢竟歲月不饒人。
常福走了,郭威本想著他們走之前杜小琴肯定會來一次,可左等右等,杜小琴卻一次也沒有出現,轉眼已經到了年關,龍德二年就這麼結束了。
這一年中發生了很多大事,契丹寇邊、晉王李存勖同時與契丹、鎮州、梁國三方開戰,逐契丹,滅鎮州,敗後梁大將劉鄩。可以說李存勖的風頭一時五兩,
隻是在李存勖北拒契丹的時候,後梁大將段凝、張朗乘機襲取了衛州,緊接著段凝又與北麵招討使戴思遠合兵,接連攻下淇門、共城、新鄉,澶州(河南濮陽)以西,相州(河南安陽)以南重歸梁軍所有。晉軍在前線的大批糧食儲備落入敵手,形勢急轉直下。
若不是梁主朱友貞剛愎自用,自毀長城,賜死了百戰名將劉鄩,恐怕晉軍很難再有南下的機會。但即便是如此,李存勖也不得不親自去前線,坐鎮魏州,就近調度指揮。
李嗣源軍屯澶州的治所德勝,與在魏州的李存勖遙相呼應。戴思遠和段凝等人數次攻打德勝,曾一度攻破德勝北城,卻每次都被李嗣源趕出來,李嗣源麾下的人馬雖然不多,可個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加上他的義子李從珂悍勇無匹,大將高行周更是有萬夫不當之勇,還有他新招募的兩員猛將石敬瑭和劉知遠,把德勝城守的固若金湯,即便有時候稍有受挫,也定能扳回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