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不敢拖延,翻過來掉過去,把莫青浦連捆帶綁弄了個結實,林伊不方便插手,立在一旁觀察周遭,腦子裏飛快想以後的出路。
“好了。”宋史退到一邊喘粗氣,估計是忙活的久點,站起來直犯暈。莫青浦昏是昏了,沒反抗,但體格比宋史強壯不是一星半點,宋史又擔心他會掙脫,繩索打的那叫一個結實。很久不曆經這種重體力勞動的受傷書生不適應是正常現象。
林伊靠過來,欣賞莫青浦如同待宰肥豬一般的造型滿意的不行,哼哼,采花賊啊采花賊,你也有今天,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本姑娘今天就替天行道一把,眼珠轉轉,她回頭問宋史,“帶筆了嗎?”
宋史搖頭,要是帶了筆墨,他就拿墨核硯台砸他了,保準頭破血流。
“來,”林伊招手,“把他挪到樹下再捆一圈。”
宋史不解,林伊冷笑,“不能讓他有逃出來的可能。”姐賣了那麼久的笑可不是捆上揍一拳就能出氣的。
兩人搬人解繩子重新捆,又是一番忙碌,這從側麵反映了林伊當初那一棍打的是多麼結實,折騰了這麼久莫青浦還是一動不動任人宰割。
最後林伊在莫青浦身前空地上寫下三個大字——采花賊,生怕別人不懂又畫上大箭頭。
舒服多了。林伊扔掉樹枝笑得很開心。“好了,就這樣,謝謝你。再見,要保重。”
宋史注意力全在她的字上,“最後一個是什麼?”他肯定自己不認得這個。等抬頭才看到林伊步履輕鬆走出老遠。“等等。”
“怎麼?”林伊疑惑,“哪裏有問題?”
宋史一愣,不知道說什麼,想了半晌結巴道,“我,我想——”見林伊等著他往下說,鼓足勇氣,“林伊姑娘,我可否……”
從他的反應已經推測出大半的林伊搖頭,“我們不可能。”沒讓他講出口,林伊直接拒絕。
宋史身形一晃,慘然道:“你已有婚約?”這是他能想出來的原因。
林伊想了想,還是決定說真話,“不,我沒有。即使有,也不可能成真。”她看著宋史臉上欣喜的顏色,緩緩道:“我拒絕你是因為我們不可能,宋史,你是個好人。可是除了這個你有什麼?”
鑒於宋史之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林伊選擇另一種回報方式,殘忍地一棒打醒他,與愛情無關。
宋史試圖爭辯,“不,不,你沒懂我的意思,”林伊打斷他,“你現在還是個書生吧,你靠什麼養活我?我們真的成家的話,你,有能力支撐一個家庭嗎?”她步步緊逼。
“我願意去努力。”宋史激動反駁,被有好感的女子看扁是不能忍受的。“我馬上要進京會試。”
“no,”林伊搖頭,“別想官場了,宋史,你在官場不可能混得開,要是你不做改變。看看你之前的表現,簡直慘不忍睹,文不能勸降,武不能製敵——”
“你……”宋史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終於發覺到有錯誤,“你知道我被打?!”他難以置信地喊道。
“嗯,”林伊點頭不再隱瞞,“從一開始我就在想逃脫的辦法,我裝暈,最後打倒他的人是我。”
宋史傻了。看著她的眼神複雜起來。
“宋史,要麼強大,要麼平淡。走一條不實際的道路滿身是包也不值得同情。”讀書人共通的誌向,入朝為官。隻不過通過宋史之前的表現,林伊預感那不是一出能成功上演的美好喜劇。“沒有實力,努力全是空談,下次別以身犯險,多動動腦子,知識就是力量這話早點知道絕對不是壞事,但也別讀傻了的書呆子。”時間不多,林伊盡自己最大可能去說服。“宋史,我有我要走的路。”她從頭上拆下一隻發飾塞進他手裏,“我堅信我能走完它,而你,不適合陪我走下去。”她喜歡那句話:姐選擇的路,哪怕跪著也要走完它。
宋史呆呆地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心內湧起千般念,最後收緊金簪,抿唇。“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