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厚厚的積雲,灑在微波粼粼的藍色海麵上,金光鋪滿整個水麵,清晨橙紅色的陽光像蜷縮著爪牙的小貓,暖暖的,不失可愛。然海麵上的一座浮島上,氣氛卻沉悶而詭異。
此處,萬籟俱寂。一道黑色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金色的海灘上,身體周圍好像有一層真空,形單影隻,明明身在明媚陽光下,卻被冰冷黑暗的氣息包裹著,讓人忍不住憐惜,忍不住,甘願,隨其墮落。麵色複雜地看著不遠處金發背影,一身勁裝的蘇冽提氣冷喝一聲,“林科,我已經來了!我的家人在哪裏?”
話音隨著鹹腥的海風蕩漾開去,背對著蘇冽的身影微微一怔,向著蘇冽的方向轉過身來。
金發、碧眼,二十歲上下,渾身上下充滿著令人心碎的憂鬱氣息,卻不失睥睨天下的霸氣,這皆不是蘇冽等人所驚訝的,關鍵是這個男人的麵容。
一雙紫瞳幾乎淡出光彩,偶爾有點點紫色透出,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麵如刀刻斧削,薄唇輕抿,冷峻中不失溫柔,渾然天成的優雅讓人忍不住放鬆戒心,而嘴角一抹含笑卻和蘇冽如出一轍。
“你是誰!”蘇冽後退一步,麵帶警惕狐疑問道。
身旁幾十人聽此皆挑眉在蘇冽和對麵男子間看來看去,這兩個人之間不僅氣質相像,而且那個男人的眉目間隱約有一份熟悉,雖然被滄桑和隱隱外露的霸氣掩埋,但這些火眼金睛的人還是察覺出一絲貓膩。
對麵的男子薄唇輕動,想要說出些什麼,卻終究沒有發出一個音符。金色的陽光,金色的沙灘,仿佛和這名男子位於兩個世界,孤單,寂寥,哀痛,以及無奈,各種情感將他團團包圍,如嚴冬一株寒梅,一支孤傲於天地,卻被天地間的雪白所掩埋,他人踏近不得,也無法踏近。
“喂——”蘇冽皺皺眉頭,對麵的男人帶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心中莫名出現的悲傷讓蘇冽的心情也愈加複雜,難道林科可以做到影響人心誌的地步嗎?不留意地觀察周圍人的神色,一切正常,除了炆蛇略有些欠扁的看戲姿勢。
“冽兒,”男子的喉結上下滾動幾下,終於輕輕吐出兩個字。
蘇冽頓時像炸毛的貓差點原地跳起,雞皮疙瘩灑落一地,連連擺手,“我和你不熟,還是敵人,別那麼肉麻的靠近乎!快說,我家人到底在哪!”
炆蛇挑高了眉,這個蘇冽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眼前這個男人的長相怎麼看都與她有關係,當然也不排除神荒大陸上有非常先進的易容術。
對麵男子神色一頓,顯然沒有意料到蘇冽的反應,竟然,竟然是局促恐慌。
“我隻不過是借用了一副身體而已,外貌已經修改得和我本體八九不離十,沒想到你還是沒有認出來。冽兒,難道我這個做爹地的人在你心中真的沒有半分印象麼?”對麵男子一臉苦笑,語氣中卻包含著掩飾不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