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去天台坐在護欄邊曬太陽,也喜歡在天台看書,更多的時候是呆在教室裏,每周的校服日,他也沒去。
她猜的不錯,他沒去。
秦爾默默的路過一班,不經意的斜一眼,多日總結下來他最多看的是窗外,就像剛剛。她也經常看著,就像她現在坐在座位上,她的座位靠著窗邊,這是該死的幸運。
因為年代久遠,玻璃有些髒亂擦拭不掉,印記模糊,但是也能看清外麵,大片挺拔的樹林,建校之初這裏都有了,每隔幾米便有一顆,一共有九十九顆。
這已經成了這所中學的特色了,秦爾想計劃種下這片樹林的前校長,一定是個癡情內心敏感複雜又浪漫的人。
漸漸接近傍晚,橘色的夕陽依偎著老樹林緩緩而下,天邊形成了小片的火燒雲,慘淡的火紅,單調的火紅,像燃燒了樹林,層層波浪大火,迷失了眼眸。
他的眼中現在是這番景色麼?
下午放學的時候,秦爾在教室裏坐了許久,才拿過一旁的書包走出門外,這是七月份,老樹林的蟬鳴不斷,有些煩躁,天氣裏燥熱的溫度並沒有因為太陽的降落減少多少,秦爾穿著淡色的短袖緩緩的走下樓梯。
前麵的人穿著白色的短袖,淡藍的牛仔褲,白色的球鞋,沉穩的腳步聲,離她有兩個轉角樓梯,她順著護欄望下去,他漸漸的消失在視野裏。
出了樓梯,才在人流中看見格格不入的他,背影依舊,讓她怦然心動。
突然,他停下,偏頭往後麵看了一眼,眸子眯著,不知在看什麼。
秦爾嚇了一跳微低著頭,黎庭收回視線神色如常的走著。
秦爾覺得自己想多了,高中許多住校生,還有高二高三的學子要上晚自習,茫茫的潮流之中,她離他二十多米遠,這一眼能代表什麼呢?個人心理作祟罷了。
心裏麵藏著一個人,所以感知都擴大了起來,輕微的動作也要讓秦爾揣摩許久。
輕微的情緒,也能思考出上百種原因。
這便是暗戀麼?
如同從前,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心思,在他麵前從容自若的談論萬事,談論時政。
到校門口的時候,秦維等她等的有些久了,看見她出來便開始抱怨上了,“爾爾你每天再這樣拖拖拉拉,明天哥肯定不管你了。”
秦爾不好意思笑笑,自己坐上後座,叮鈴的自行車鈴聲又響了一路。
天邊已經黑了下來,秦爾讓秦維停在巷口,秦維猶豫但也放下了她回了自己家。秦爾一步一步的踩著青石路,從巷子口走到自己家。
天邊的星子稀稀疏疏的掛著,偶爾閃爍,如同百年前一般,明亮。
回去晚了,秦媽擔心的問了一句。
秦爾敷衍過去看了一會電視,民國時候的片子。
秦爾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們那時候的衣服著裝比電視機裏時尚精致的多。
過去的東西,再想加以複製,也難有原汁原味。
過去一詞本來就是一個讓人覺得逝去、悲傷的事情。
盛了一杯水,放在報紙鋪著的書桌上,秦爾做了作業已經是晚上十點,她看了眼外麵青蔥的銀杏樹,伸出手扯著枝椏,才撈著幾片青色的銀杏葉子,她將它放分別在幾個信封裏,她有這個習慣,存著葉子。
關了燈,她才順過一旁的杯子喝起水來,已經冷了,她猶豫會便一口喝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