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品的作品念誦完畢後,廣播台那邊並未開始評點,而是繼續念誦起了湯文的作品。
他的這篇短篇小說,名為——左手與右手。
從第一個字開始,二班的學生,就認真傾聽著,他們大多數想要找出這篇作品的端倪,想要看看湯文的實力到底有多墊底。
在念誦到一百個字的時候,有些學生心中頗為微妙。
在念誦到一千個字的時候,有些學生心生不解。
字數越多,他們所無法理解的狀況就越大。
而在這過程中,很多學生都將視線時不時放在湯文身上,不過身為這次比賽主人公的湯文,卻一直都低著頭,他或許有些勞累,所以很是呆滯。
“怎麼回事?”
隨著時間推移,終歸有人會提出類似的問題。
“是啊,很奇怪呢!”
“完全無法理解呢!”
“這篇小說,是湯文同學的作品嘛!”
“意外的……難以言喻呢!”
普通學生很難從一篇作品的表麵去判斷其優劣,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假如說,李品的作品,質量和湯文的差距太大,那麼稍微在文學有一些涉獵的學生,就能感覺出來,兩篇作品的勝負所在。
雖然這種感覺是很微妙的,但是也無法否定,它是一種錯覺。
或許普通學生的極限隻有這種程度,但也不要忘記了,二班之中,並不全是普通學生。
“保底前三,有望第一嘛……”庚初丹的笑容平淡,“湯文啊湯文,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怪物”啊!”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你的作品。”伍漳冷汗連連,“作弊,是作弊吧!湯文,作弊也要講究基本法啊,請你拿出第一次散文比賽質量相當的作品來作弊,而不是一味追尋優越感……”
話說道最後,伍漳已經不明白,自己是自欺欺人,還是蒙蔽認知了。
而受到衝擊最大的人,或許不是伍漳,而是一班的李品。
他的目光越來越潰散,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冰冷。
“怎麼可能,我……真的被當成了棄子?”李品心中不住呐喊,簡直在崩潰邊緣,“我李品,一班能夠排在第二的學生,甚至在這次比賽,我超過了汪冠,我理應屬於一班第一。”
“怎麼可能,讓我去當一枚棄子……”
但是李品又想到,年級前十強,放在十個班級中,平均每個班就隻有一人。假如那樣的話,那麼某個班級的第一被當成棄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李品不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差距太大了,我的實力和他比起來,不是一個檔次的,就算不進行評點,也能讀出來的!”
“是錯覺,是我對自己不自信的錯覺吧!”李品握緊拳頭,“還是說,那是事實呢?”
李品終於想到,連汪冠都被淘汰了,而這個湯文卻能淩駕於汪冠之上,他是真的運氣好呢!
還是說,他的實力,遠遠勝過汪冠呢!
二班之中。
舒玉龍看向湯文,眼神迷惑,“湯文,這才是你的真實實力吧,連李品那樣的天才,都隻能給你當陪襯啊!”
“又或者,這是你進步的速度呢!”舒玉龍低下頭,“不可能的,沒有人能進步如此之快。就算這是你的真實實力,你也未必能夠贏的了我的!”
景棉低下頭,這篇小說的主題,是痛苦和幸福的邊緣掙紮,那份代表痛苦的意味,是泛指自己嘛!
她低下頭,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輕聲喃喃道,“湯文,你什麼都不明白呢!”
十班之中,十分的安靜,因為所有學生都在傾聽著湯文的這篇小說。
從秋月將頭埋在桌子上,淚水卻不禁打濕了桌麵,她悶聲道,“湯文,你所描寫的幸福,根本就不是我吧,而是那個叫空琴的女人……”
“夠了!”二班之中,本來還寧靜的教室,突然被一聲噪音所打斷。
大家紛紛側過頭,將視線集中到了湯文的身上。
他站起身子,朝著教室外走去。
“小文?”景棉不解地看著他。
“這篇作品,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湯文淡淡說道,“因為其中描寫的幸福,早已不複存在了啊!”
景棉抓住了湯文的衣袖,這才讓他回過頭來,“小文,你身體不舒服嗎?”
湯文那本來充滿陰霾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景棉,抱歉,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出去靜一靜。”
湯文已經無法在待在這個教室內了,因為傾聽著自己曾寫過的幸福,他就覺得無比的絕望。
明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那麼就不要再遺留這些曾經的東西,來摧殘自己的意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