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情景他不敢想象下去,但凡女孩子不夠堅定,很可能就會羊入虎口。若蕭可梵陷入了狼窩,隻是稍微設想一下,李煜軒就心裏很不舒服。
他說不清為什麼,假想到蕭可梵遭別人欺負了,他就很憤怒,很心疼,或許是不希望如此幹淨純潔的女孩受到任何汙染吧;更或許是他想讓現在純真的姑娘繼續保持潔淨,不沾染一絲陳雜,好保留下這世上僅有的一片幹淨沃土。
有關蕭可梵的每一點,李煜軒都沒忘記,並且清清楚楚地記得很多細節。他仍然記得當時蕭可梵那純美的表情,她的一顰一笑都曾十分牽動他的心。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麗聖潔的姑娘,那簡直猶如人間天使。在現今物欲橫流的浮華時代,能出現一個像蓮藕一樣出淤泥而不染的純正之人,實屬不易。當別的貌美女子都向富豪、權貴投懷送抱時,蕭可梵卻一如既往地堅持自己,從不想入非非,走別人口中所說的“捷徑”,依然過著本真的日子,讓人感覺無比踏實。
對,或許就是這份踏實,才讓飽受滄桑的李煜軒感受到一絲寧靜。而這種寧靜是他在很多年前就非常渴望的,他盼了二十多年,終於盼來了。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李煜軒又不得不放下蕭可梵,放棄那份來之不易的寧靜。看著手中閃耀的鑽戒,李煜軒又疼痛難忍地思念心中的愛人,他的眼角又再次濕潤了。
忽然,房門開了,葉靜怡竟然走進來。
李煜軒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了她,眼中閃出訝異的神情,此時,他才想起來,自己已身在葉醫生家裏了。
葉靜怡溫柔地望著李煜軒說:“我剛才敲了好幾聲門,都沒人應聲,以為你睡著了,就直接進來了,沒想到……”正說著,她看到李煜軒手上捏著一枚鑽戒。
“那是你的結婚戒指?”葉靜怡很自然地問起來。
李煜軒這才反應道:“不是,是送給未婚妻的。”
“未婚妻?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葉靜怡很驚訝地問。
李煜軒看著那枚戒指,幽幽地說:“在我心裏,我的妻子隻能是我愛的那個人,而非結婚證上的人。”
葉靜怡沒有聽懂這話的含義,但看到李煜軒那陰鬱的麵容,就猜到可能發生的事。
“哦,你找我有事嗎?”
李煜軒的突然問話,打斷了葉靜怡的思緒,她還沉浸在李煜軒剛才的話語中,因而反應慢了一拍,才回道:
“啊,沒事,不是有事才找你,隻是想看看你在做什麼。哦,我是說自從你的傷口好了以後,卻還總呆在屋裏,這對身體很不好,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曬曬太陽,那樣人會健康起來。”
“謝謝你的提醒,我想過段時間我會出去的。今天,我隻想安靜地呆在房裏,好好計劃一下未來,我希望能踏實地考慮一些事情。”
葉靜怡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默默離開。她能感覺到李煜軒在思念某個人,此刻,他需要一些空間來裝載那些回憶。
到了半夜,李煜軒聽到滴答的下雨聲,他趕忙睜開眼,看著窗戶上散落的雨滴,不禁感歎著,夏季的天氣變化真的好快,明明睡前還有月亮呢,可轉眼幾小時過去,卻陰雨綿綿了。然而這種雨天,卻是李煜軒原先最喜歡的天氣,他覺得這種天氣總會帶來好運。但如今,這樣的雨天,隻會讓他更惆悵。
李煜軒起床看著窗外的雨景,思緒又被帶回到一年前。那同樣是個雨天,但雨勢要大得多,周遭的行人都在忙著趕路,都想盡早回家。
李煜軒坐在車裏,看著奔忙的行人,心生一種向往。大家那樣著急回家,是因為家是個吸引人的地方,由此他聯想到了自己的狀況,所謂的那個家,已經失去了家的本意。那隻是個奢華的豪宅,僅此而已,裏麵是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溫暖。
當人們都在往家趕的時候,李煜軒卻在雨天往外走。他不想回那個名存實亡的家,就把車停在自己的辦公大樓跟前,坐在車裏,觀察著形形色.色的路人。或許這樣可以排遣孤寂,比自己一個人呆在冰冷的房子裏要強很多。盡管此刻是夏天,他還是覺得那個家實在太冷,以至於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