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陰沉著臉,說:“我還是不理解,當年你為何棄我而去?我們那時的感情一直很好,都快結婚了,你卻不辭而別,到底是為什麼?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這個迷壓了我好多年,直到我認識了可梵,我才如釋重負地去過正常人的生活。舒敏,你告訴我啊!”
譚舒敏一直搖頭,憂鬱地望著李驍,說:“我實在不知怎麼和你說,我,我有太多的難言之隱。”
“那時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當時還是你的男朋友,你為什麼有事不告訴我呢?”
“煜軒,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說這些還有必要嗎?你要問可梵的身世,我已經都告訴你了,你想和她怎麼樣,也都隨你的便好了,可對於已經過去20年的陳年往事,還有必要追究嗎?”
李驍很著急地說:“我不是要追究,我不想再蒙在鼓裏了,你一點都不理解我的感受嗎?”他一激動,就緊握著譚舒敏的雙肩。
譚舒敏立刻與李驍保持距離,刻意遠離他坐著,並撥開李驍的手。 李驍這才意識到剛才有些失態,並趕快道歉。
但譚舒敏卻遲遲不談她當年出走的原因。
“舒敏,請你換位考慮下我的感受。當我正滿心歡喜迎娶你過門的時候,正期待新生命降臨的時候,那種感覺,那種向往是多麼強烈。我以為我這輩子娶到你會幸福一生的,可是突然你人間蒸發了,我的命運也就因此而轉變了。我差點得了抑鬱症,差點讓父母失去我這個獨子。
舒敏,我不能再為生活的不幸付出慘重代價了,如果你不告訴我,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真心快樂。我正躊躇滿誌期待幸福的婚姻生活時,你和孩子都同時消失了,我當時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以為是老天在跟我開玩笑。可是一連好幾天都找不到你,我才意識到,我是真的失去你和孩子了。但是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為了什麼!究竟是我的錯還是別的原因,我好想弄清楚。
那一年,我同時失去我最愛的人和我的孩子,我都不知道你們是生是死,我痛心啊。我花了大把的時間去療傷,才逐漸恢複正常,若不是20年後遇到了可梵,可能我這輩子也就那麼糊塗地過下去了。但是造化弄人,我沒想到可梵會是你的女兒,讓我再一次遇到了你。你說,作為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沒有權利知道孩子是怎麼死的嗎?那可是我的骨肉啊!”
譚舒敏被說得痛徹心扉,終於頂不住壓力,嗚嗚哭起來。
李驍也很難過,隻希望能和譚舒敏心平氣和地把過往的事弄清楚,並不想變成這樣的局麵。可是他不後悔,他為了這些付出了好多辛勞和代價,這難得的機會,他是不想放過的。
譚舒敏哭了一會就止住了,想必覺得在李驍麵前這樣太失態了,就盡量控製情緒。
她抹去眼淚,抽泣著說:“不是我故意不告訴你,而是,太難說出口了。當年我離開你,是逼不得已的,因為我實在無法麵對你。”
“無法麵對我?為什麼?”
譚舒敏羞愧地看著李驍說:“當年我發生了事故,就是那次,導致孩子意外流產的。”
“你出了意外?”
譚舒敏很不情願地點點頭。
“出什麼意外了?車禍還是什麼?是不是受了很大的傷?”李驍焦急地問。
“我是受了很大的傷,不光是身體上的,連心理上也……”
“那你為什麼不馬上來找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呀?”
“我沒臉見你。”
“就因為沒保住孩子?哎呀,你太傻了,孩子沒了大家都會難過的,既然是意外,我又怎麼會怪你呢?你,你,真不該擅自主張,更不該離開我!”李驍突然覺得很懊悔。
譚舒敏忽然大聲叫起來:“問題是,我不僅沒保住孩子,連我的身體也……沒保住……”
李驍聽出不對勁來,驚愕地看著譚舒敏,顫聲說:“什麼意思?”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被人侮辱了,淩虐了……”譚舒敏又痛苦地掉了眼淚。
李驍坐在床邊,呆愣了,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真相。他設想過千種理由來推測譚舒敏為何失蹤,卻從來沒想到這一點上。
李驍突然感到此時自己正做著一件蠢事,在活生生揭開譚舒敏隱藏多年的傷疤。這一次是他親手讓譚舒敏結結實實地疼了一把,讓還未愈合的傷疤又一次淋上了鮮血。
“舒敏,我……”此刻,李驍更感到萬分疼痛,現在他才知道麵前的女人經受了多麼大的苦難,能撐到現在太不容易了。因而他更加心疼這個女人,更覺得她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