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都是傷痛,流了好多血,血腥味又招惹到了很多蚊蟲,它們蠶食我的皮膚和肉。看看我這張臉吧,這就是高穎對我做的。不光是臉,還有胳臂、腿、背上都有潰爛,治都治不好。你說,我該怨誰呢?現在高穎死了,我隻有找李煜軒算這筆賬了。”
蕭可梵此時異常冷靜地說:“小莉,說來說去終歸都高穎害的你,你又為何把這筆賬算到煜軒頭上呢?”
“當然要算在他頭上了,是他利用的我啊!他利用我來對付高穎,報了他的仇,他得到了好處。而我呢,我得到的是什麼待遇呀?他可以坐擁天下的財富,可我又能享受到什麼?為什麼上天這麼不公平,你們可以其樂融融地享受富貴,而我則屢受迫害,遭受病痛的折磨。高穎折磨我一次還不夠,還要把我給整死,要麼就讓我活受罪。而這一切的源頭,不都是因為李煜軒的複仇嗎?”
同為女人,蕭可梵聽了小莉的遭遇當然不好受,但這其中的是與非,蕭可梵早已明了,隻是現在不是指責小莉的時候,否則激怒了她真不會有好結果的。
蕭可梵盡量平複小莉的怒氣,讓其安定下,並讓她慢慢把刀子拿掉。
可小莉根本不聽勸,毅然用刀尖指著蕭可梵的脖子,說:“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你們所擁有的,我也想有,否則大家都別想活命!”
蕭可梵絞盡腦汁周旋著:“小莉,既然你認定煜軒對不起你,那你想要什麼,我們給你補償。”
“補償?哈哈……拿什麼補償?用錢嗎?我的病就是用錢也治不好!拿錢有用嗎?”
“小莉,聽我說,你隻要願意,沒什麼病看不好的,即便你的臉變成了這樣,也可以去整形的呀。我會叫煜軒給你出這筆醫藥費,幫你治好,直到你完全康複了好不好?”
蕭可梵盡量安撫住小莉,以免她狗急跳牆,做出更恐怖的事。
小莉苦笑了一下,說:“治病?你隻看到我外在的病了,卻不知道我裏麵有多痛!”
“小莉,你究竟怎麼了?”
此時小莉,兩眼眯起來,像在回憶,沉痛地說:“我怎麼了?哈哈,我怎麼了?我還能怎麼了,我成了廢人,廢人一個!”
“怎麼會?你到底怎麼了?”
“蕭可梵,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所受的罪,你十輩子也體會不到。我何止是皮肉上的這點痛呢,我的內在都充斥著肮髒的病毒,並且在不斷蔓延,直至我全身潰爛。我,我得了髒病,一身的髒病,永遠也洗不幹淨了,永遠埋藏在我的軀體裏了。”
“小莉!”蕭可梵驚愕地瞅著小莉。
而小莉就說出了這些天她的遭遇。
自從被高穎所害而遺棄到荒郊野嶺後,小莉就掙紮在生死邊緣上。她饑寒交迫地渴望求生,一直沒放棄自己的生命。每次瀕臨絕望時,她都能又重新恢複求生的意誌,一直堅挺了兩天,活了下來。
後來正巧一位路過此地的本地人發現了全身赤.裸的小莉,就把她救起來了。
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看樣子像是當地的村民。
男人把小莉救到了一處草屋裏,每天喂她點米水,還給她一些女人的衣服穿。
小莉那幾天饑不擇食,也不管飯食好壞,就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了。
呆了兩天,小莉逐漸恢複了體力,但也發現身上有多處潰爛,因而又氣又恨,脾氣也變得相當暴躁。
救他的那個男人是當地的農民,這草屋是他以前養牲畜的地方。男人說他家有媳婦,不方便帶小莉回家,隻能在這破屋裏暫住。小莉身上的衣服也是他媳婦的舊衣服。
男人對小莉說,等她傷好一點就趕緊走,他媳婦有意見。
可是小莉身無分文,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就犯難了。
男人見小莉也怪可憐的,就私自給了她幾十塊錢。他說身上就這點錢,家裏的錢都是媳婦在看管著,不好多給小莉的。
小莉淚如雨下,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淪落到這種地步,因而倍加傷感。但人家已經救自己一條命了,也不好再奢求別的,就在次日,小莉勉強著離開了那戶人家。
小莉拿著幾十塊錢,強撐不了幾天。她獨自走在村鎮上,大家見她可怕的模樣都趕快躲著走。
小莉麵對路人異樣的目光,頓時覺得羞辱,想著自己還未滿25歲,正是花樣年華的好年紀,卻變成這副鬼模樣,真是有萬般的憤恨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