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還是他們兩個人,還是一場談話,不過話題已經脫離了阿音。

最先開口的還是雲澈,雲澈道:“獵鷹死了,昨天晚上我的一個侍衛在郊外的叢林裏發現了他的屍首,中毒死的。”

宸曲道:“你已經有線索了?”

雲澈道:“前些時候紫月被人砍傷了,慌忙中她逃到了慕容府才保住了一條性命。”提到紫月,他刻意望了眼宸曲,後者卻沒有反應,雲澈隻好接著道:“她那時知道你要回來,於是就回到望君閣取出你的墨辰刀,誰知密閣已經被人打開過了,她聽到匣子裏的異聲便知道墨辰刀已被人拿走。開啟密閣需要紫月頭上的步搖,那步搖世上有兩支,一支在紫月那,一支在宸歌那,後來獵鷹闖進望君閣想來也是為了墨辰刀,可惜刀已被人拿走,再後來我揣測紫月之所以有命回到慕容府,大抵是因為獵鷹遇到了宸歌手下拿刀的人,以宸歌的身份自然不會親自過來偷刀,所以獵鷹擊敗他的手下搶奪墨辰刀也是意料之中,哥哥的刀被搶走,宸歌這個好弟弟當然要想辦法搶回來,於是親自出馬殺了獵鷹,墨辰刀肯定是在他手上了,現在的問題是你有沒有心奪回墨辰刀。”

宸曲沉吟道:“墨辰刀和魂取劍是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從迷失霧沼拿回來的,不消說肯定是極其珍貴的寶物,隻可惜我不是劍豪,也不是俠客,更不是江湖人,再怎樣珍貴難得也隻是一把刀而已。”

雲澈點點頭,道:“宸歌肯定也想到了這點,他這麼做隻是引你出來,獵鷹報複心重,估計已經將你的身份告訴了宸歌,那邊已經動手了,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宸曲道:“我那邊頂多還隻是試探,你這邊卻不得了,一下子就請了‘魔之刃’來取你性命,之後的麻煩更是無窮無盡了。”

雲澈道:“雲庭還是個小孩子,不足為患。”

宸曲道:“你這是在輕敵?”

雲澈道:“我這是在輕敵。如果我是他,決計不會任由自己的敵人在白城逍遙十年,擴充自己的勢力,他這樣做不是小孩是什麼?”

宸曲道:“可是這小孩一出招你就犯下了最匪夷所思的罪過,還差點丟了性命。”雲澈閉口不答,隻聽他接著道:“不過至今我還未想明白,他是怎樣讓你犯下那個罪名的,未什麼聖巫女什麼也沒說。”

雲澈苦笑道:“不光是你,就連我也還未想明白,甚至還常常懷疑我是不是真犯了那條罪,畢竟——”他又不說話了,喝了口冷茶才接著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宸曲道:“先把公主送回羅列國,今時不同往日,我怕有危險。”

雲澈道:“她隻怕不肯走。”

宸曲道:“那也由不得她。”然後摘下麵具道:“看來以後也不需要它了。”

雲澈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麼曉得忽音知道你就是宸曲,難不成你一直醒著?”

宸曲淡淡道:“習慣。她綁帶子的習慣和我不一樣,所以我知道麵具被她摘下來過。如果我醒著,一定會阻止。”

雲澈道:“那紫月呢?”

宸曲道:“我不想見她。”

雲澈道:“是現在還不想?”

宸曲道:“以後也都不怎麼想見她。不過偶爾見一見也沒什麼關係,畢竟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雲澈道:“你真無情。”

宸曲冷笑道:“你若是有情就不會窩在白城籌備兵馬了。”

慕容上府,井富上國。

忽音坐在棵鳳凰樹上,雙腳垂下來,忽忽悠悠地來回晃動。楚雲孤坐在樹下的磐石上,一把青碧色的長劍放在旁邊。他兩誰都沒有講話,耳邊盡是夏季的蟬鳴和鳥叫。

百花祭後白城寂靜了許多,慕容府的門門道道已經被她摸清,再沒有什麼新鮮的玩藝,她很想念大漠的景象。大漠在常人看來驚險無比,暗伏在黃沙底下的沙魔更叫人膽戰心驚,可是忽音喜歡,大漠是有脾氣的,像人一樣好玩,而中陸的一切都嚴格按照四季變化,死板無趣。她當年四處遊走,也不見得真是多麼辛苦地尋找魂歸城的入口,隻是少年心性,大多不喜呆在家裏,整好她是女子,肩上沒有繼承王位的重擔,父兄又是極其寬和,於是一有空就會四處闖蕩,駱駝或奔馬的後麵自然跟著恒啟。現在她在白城住膩了又想走,可是宸曲在這裏,她走不了。所以她皺著眉頭,想著宸曲什麼時候把事情辦完好離開白城,去玄令國也行,總之得換個地方。

她從樹上跳下來,坐到楚雲孤身邊,重重地歎了口氣,楚雲孤不理她,她就更加重重地歎口氣,楚雲孤還是不理,忽音惱了:“你們白城人就是這樣待客的?人都到跟前了連招呼都不打!客人有煩惱在歎氣,你連問都不問!”楚雲孤道:“我剛才隻是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阿音好奇道:“別人做什麼使你吃驚了?”楚雲孤悠悠道:“也沒什麼,隻是第一次見到姑娘家向男子表達愛意,故而有些吃驚。”阿音臉紅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在我們那裏姑娘向小夥表達愛意都是唱出來的,隻是、隻是我沒學會罷了。”楚雲孤本來想說,你總記得幾句不如哼出來聽聽,可是很快他就不準備逗她了,因為他發覺自己不對勁,所以他閉上了眼睛。不過光閉上眼睛是沒用的,他還得塞住耳朵,否則會聽見阿音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