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狀,楊過驚怒之下不由得頭暈眼花,指著小王將軍與這些人哆嗦著問道:“你們……你……果真——我真的上了蒙古人的當了!這……”說到這裏,他不由得大怒:“豈有此理,我楊過英明一世,想不到居然在我自家門口被這些蠢如母豬的蒙古韃子騙了,今番再不將終南山上的這些蒙古狗殺個片甲不留,我自此再不做楊姓!”
楊過何等功力,加之對於這些蒙古軍痛恨萬分,所發勁力更是非凡。小王將軍當此時既中楊過一掌,頓時全身骨骼俱碎,筋脈盡斷,此時與楊過相見雖是心中萬分喜悅,但無數話語從口中所出的也隻有沙啞的嗬嗬聲了。看著昔日相救自己的恩公,小王將軍眼眶中蕩漾著一汪淚水,拚勁全身的力氣說著:“神……雕……”
他一直想著將“神雕大俠”四個字全部說出來,不過可惜。此時此刻他積聚了全身的力氣也隻能說這兩個字了。說到“雕”字的時候,他眼角中最後一滴淚水悄然而下,似乎對自己未能在生命中最後一次叫上“神雕大俠”而深感遺憾。楊過眼見自己無意間盡殺掉了這許多無辜之人,頓時悲痛無比。他眼角中預備流下的淚水早被胸中的怒火所烤幹,那情形差不多是像要用這樣的眼神吃掉所有殘害無辜生靈的蒙古士兵的肉。
“啊……”
楊過悲憤之下大喝一聲,“哧哧”兩聲將那隻沾滿了數十條無辜百姓之血的長草四成兩片,射向遠處,筆直地釘入一顆鬆樹中。那些躺在一旁呻吟的前金國百姓見楊過突然大喝一聲,一個個心中不由得又害怕起來,於是哭叫著:“我等都是善良百姓,求爺爺你老人家高太貴手放過我們吧。討饒你府上是蒙古人逼的,而且我們來這裏除了穿上蒙古軍服裝外也沒做什麼呀,求您老人家大發慈悲吧。”
楊過悲痛之下突聽此言,憐憫之心不由得又多了些,但臉上卻作色道:“混賬東西,你們居然敢說我老!”
那些人見到楊過能以草為兵器,手指間的力道又厲害得緊,早嚇的魂兒都丟得差不多了。見楊過如此一說,頓時心想:完了,這回說錯話我等定然是必死無疑,於是一個個哆嗦著不敢再做聲,隻是躺在地上含淚等死。
楊過哈哈大笑:“沒用的東西,難怪受蒙古人的欺壓卻不敢吭聲——我且問你們,適才炮轟我墓門的蒙古人是哪幾個?”眾人中有兩個傷勢稍輕的且膽兒大一些的人接口道:“那些蒙古士兵用的是連珠炮,點燃了藥引之後命我等在此看守,他們自己卻已經走了。”楊過忍住心中的怒火,奇道:“既然那些蒙古兵已經走了,你等呆在這裏又做什麼呢,為何不自行逃走?”那些人聽楊過一問,哆哆嗦嗦著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敢說,隻是一個個低頭不吭聲。
見到這些人,楊過心想:曾聽昔日金主尚戰,國人如狼似虎不亞於蒙古士兵,想不到時隔多年,這些前金國的百姓竟然也是如我漢人百姓一樣軟弱。倘若我大宋子民有蒙古士兵一成的齊心合力,不要說是蒙古士兵,就算是吐蕃、蒙古等外藩一起攻上也絕非我宋人的敵手。
想到這裏,楊過長歎一聲,順手從腰間拿出幾瓶玉蜂漿丟向人群中說道:“本來我楊過最痛恨軟弱無能,欺善怕惡之輩,但想到你等隻不過是循規蹈矩的百姓,故而就此作罷。這幾瓶玉蜂漿能解百毒,療絕症,你們服下吧。”說著,楊過揚長而去。
當下楊過將適才蒙古士兵的所作所為告知小龍女,心中感慨萬千:“龍兒,這些蒙古人如此可惡,他日來一個我楊過就殺一個,來兩個就殺兩個——哼,敵在明我在暗,我就不信這些蒙古士兵能殺之不盡!”
小龍女聽了此言,也知楊過想出墓殺掉這些前來侵犯的蒙古韃子,心中卻有了一番計較。她柔聲說道:“過兒,你可知這古墓是何人所建,所為何事?”
楊過微微一笑,答應道:“昔日初上終南山拜全真教為弟子的時候曾聽說過,後來入古墓派時龍兒亦提起過:此墓原是全真教創教祖師王重陽所建造,用來儲備糧草軍器,好助大宋對抗金兵。就是斷龍石也是為抵禦金兵所作出的最後一步打算。”
小龍女慢慢坐下,微微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我祖師婆婆雖然並不關心國家大事,但抗金之心卻是致死也未曾放下的。隻不過她一輩子為情所困,終身再不出墓門半步——過兒,當年祖師婆婆若能與王重陽結合,定然一輩子都在為抗金事業而奮鬥。如今你我既成眷屬,而這些蒙古士兵又這樣討厭,屢次侵犯古墓。你我既然練成一身絕世武功,就算不為國家大事做貢獻,也該殺掉終南山上這許多作惡的人,好讓他們此後不再去害人。倘若我們就此縮頭縮尾的話,就算死了也五臉麵去見祖師婆婆了。”
楊過本來心中就想著要殺蒙古士兵,聽小龍女說這樣的話,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連忙睜大眼睛問道:“龍兒,你的意思莫非是……”
“不錯,蒙古兵如此橫行霸道,你我當出墓殺敵!”小龍女站起來,神定氣閑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