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院典雅,少有人跡。一絲一毫都有著瀟灑的氣息。琅琊滿環的花朵間,稱出一個小巧的亭子,孤零零的有些孤獨。亭子中間是白玉做的圓形座椅,一名墨衣的青年靜靜的坐在那裏,夕陽的餘輝照在他的身上,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他撥了撥琴弦,沉默的音聲有些壓抑,仿佛說不盡的心思。
他停下來,修長的手輕放在琴弦上,靜靜的等待著。
調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多了幾絲少年的戲謔。
“黃昏夕下,伊人不在,獨撫琴弦暗心傷,誰人可懂?”
“清風微啟,情郎不明,苦吟小詞怨情癡,知己自明!”
墨衣的男子倒是很淡定,靜靜的對著對子,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左逸看了看他,嘟了嘟小嘴。一屁股坐在了豐越的旁邊。
墨衣的青年歎了口氣,搖搖頭。將手放回寬大的衣袖之中,微笑著看著左逸,“怎麼,又生丘師兄的氣了!”
“誰生他的氣啊?像那種一天到晚不務正業,隻知道風流快活的人,我才不關心呢!”
豐越笑了一下,並不回答。隻是等著丫頭將琴收好,端上剛沏好的茶。細細的抿上一口。淡淡的茶香味一下子彌漫了整個小亭,隨風飄散。
還說不氣?這火氣都蔓延到我這裏來了!
豐越放下茶杯想了想,才緩緩道,“丘師兄——,是個人才!”
“人才!能不人才嗎?能文能武,長得有不錯,什麼都會!他旨在風流快活,閱覽群芳,那有什麼用!”左逸忿忿道,“既不報效國家,感謝悠王爺的幫助!也不評點一下時事政治,給點有用的建議!更不讓我去考學!一天到晚就知道泡美人,還男女通殺,太可惡了!”
豐越看著徐徐而談的左逸,嘴角輕輕揚起。這孩子,好像隻有在談丘師兄的時候,才表現出了少年的任性!
“人各有誌吧——大概!”豐越輕輕道,“丘師兄這麼做,自然會有他這麼做的道理!”
左逸的神色忽然暗淡下來,有些說不清的傷感。輕輕的小聲道,“可我也想幫幫他啊!我若能像哥哥一樣,該有多好啊!”
“......”豐越靜靜的看著這個失意的少年,羸弱的身體不具備練武條件,“逸——”
左逸甩甩頭,丟去不開心的想法,開始一臉壞笑的看著豐越。
“剛才豐越師兄的曲子哀婉綿長,透著濃濃的思緒之情,就是不知所為何人啊?”
豐越看了他一眼,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水,“即已知曉,何須多言。”
“嘻嘻,你是想殷銀師兄了吧!”左逸伸了伸身子,一臉愁容,眼中止不住的笑意,“是啊!說起來殷銀師兄帶著寒兒回到孤菊已有數月了吧!”
“百合距孤菊遠達數千公裏,在下自然會擔心殷銀師弟的安全。”
左逸一聽,立馬湊過去,兩人的俊臉挨得老近老近。左逸清澈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豐越,始終看不清他的“語言”。忽的一笑,
“豐越,你就不想寄封信給殷銀師兄嗎?”
“......”豐越看著他,久久不說一句話,整個眼裏,竟是數不清的頭緒。“寒風吹,北雁南歸,萬語不敵心相歸,倚欄看霞獨沉醉。”
左逸仿佛吃了個癟一樣,靜靜的坐回原位。
豐越看著茶水,歎了一口氣,“茶冷了,莫讓師兄等急!”
“可是,我,這麼任性——”
“兄長一般都是疼愛幼弟的,又怎會因為你的一兩句話而生你的氣呢?”
左逸這才行了個禮,離去。
獨留下豐越看著晚霞殘影,靜靜的沉思。轉眼間,殷銀去孤菊已有數月了呢!大概快到了吧!
一陣風吹了過來,帶來了晚間的一絲涼意。豐越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天氣似乎開始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