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卿看到慕太後疲憊的神色,關切道:“太後請回宮歇息吧,妾身與殿下在這裏陪伴,父皇不會有事的。”
慕太後握緊雪卿的手:“哀家還是不放心啊!”
看著蒼白無力的君流安,她與先帝隻此一個兒子,她已失去了先帝,不能再失去這個兒子了。她記得當年君流安不隻一次的懇求她,他不要當皇帝,隻希望做個閑散王爺。但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自保,她硬是將他推上了皇位,惟有站在權力之巔,才沒有人敢動彈他們母子。這些年來她知道他為了國事殫精竭慮,也知道朝堂的紛爭讓他勞心勞神,現在想來,她這個母親是不是太自私了?
而坐在另一端的怡淑妃則雙目無神的望著君流安,自她入宮,他就對她寵愛異常。而她卻總是自然而然的享受著這一切,從不問自己的心裏有沒有他。而此時此刻,她方才醒悟過來,若有朝一日失去了他,於她而言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她心裏默念,隻要他醒來,要她舍棄所有都無怨無悔。人果真是瀕臨失去才知擁有的可貴。
“夜深了,太後和母妃都回去吧。”君嘯顯依次扶起慕太後和怡淑妃。二人雖依依不舍,但眼看君流安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隻好慢步走出養心殿。
孟雪卿看到君嘯顯一臉擔心,自己的心情也變得萬分沉重。“殿下,讓妾身替父皇把把脈吧,也許能有所發現。”
“嗯。”君嘯顯讓出位來以便孟雪卿上前。
她輕輕搭上君流安的脈,異常微弱,再觀他的麵色,白中泛青。
“怎麼樣?”
孟雪卿心裏被一股不詳籠罩,“父皇的病不容樂觀。”她手指再度加大探脈的力道。想起泰公公剛才說君流安先是心口疼,再是口噴鮮血,“父皇應該是兩種病齊發,心疾與肺癆。這兩種病均是陳年舊疾了,父皇一定是身體或精神上受了什麼刺激才心疾發作,而近日的秋燥又誘發了肺癆。”
君嘯顯軟軟的坐在君流安的身邊,手探上他氣若遊絲的鼻息,轉頭問向孟雪卿,“會好起來嗎?需多少時日?”
“父皇本身身子就弱,這次又是病來如山倒,好好調理的話亦需要不少時日才能好轉。而現下最重要的是父皇何時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