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孟雪卿踩在厚厚的梧桐葉上“沙沙”作響。昨夜一場秋雨,今晨便覺又涼了幾分。在四季中她原是最喜秋的,總覺得那是收獲的時節,但如今看來,卻顯得冷清蕭瑟,除了一地的黃葉,再也看不到其他。
才走了沒多遠,孟雪卿便停了下來需要喘息幾口,珍嬤嬤趕緊上前扶住,“太子妃,要不先停下來休息片刻?”
她撫上胸口,笑道:“珍嬤嬤,我怎麼越來越沒用了,寒疾倒是再沒發過,可就是氣急的不行。”
“太子妃,你莫要怪奴婢多言,奴婢看得出太子妃心事沉重。其實很多事若是能跟殿下……”
“珍嬤嬤,我自有分寸。”
珍嬤嬤還想再勸導一番,卻見孟雪卿麵容肅然,便隻好緘口不言,隻能將不安再度埋藏於心。
玉琅從身後跑來,“小姐,你不用去請安了。觀星台……,觀象台失火了,恰巧太子殿下在裏麵,現在大家都去救殿下了。”
玉琅話還沒講完,孟雪卿就象發了瘋似地朝觀象台狂奔而去,腦子“轟轟”一團,沒有任何意識,反反複複就是一片火光衝天還有君嘯顯被困於熊熊烈火之中的畫麵。
“不可以!君嘯顯,你不可以有任何事!”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焦心,仿佛要從她身上剝下血肉般的疼痛。
當到達觀象台時,火已被撲滅,但看著濃濃黑煙直逼天空,猶見剛才火勢之大。一具具焦黑的軀體從裏抬出,散發著嗆鼻的煙味。
孟雪卿看到了慕太後絕望而慘無血色的麵容,還有怡淑妃瘋癲的坐於地上哭泣,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看到君嘯顯躺在地上。他滿臉灰黑的煙痕,額上是斑斑血跡。
她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小手推推他依舊柔軟的身軀,卻得不到絲毫反應。她加大力氣猛搖他,“君嘯顯,你醒醒!你醒醒!”
“太子妃,殿下他,他……歸西了。”明祿哭倒在地上。
“不會的,怎麼可能呢?”孟雪卿不可置信的搖頭,“他是那麼鮮活,可能就是受了點傷而已。”但是手探上他的鼻息,的確了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