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端起紙細細看了起來,“字跡端正,有進步,隻是……,”她指著其中一個字道:“若是這一撇下筆稍輕一點,這一捺落筆再重一點,就非常完美了。”
子月滑動輪椅至一諾身邊,疼惜的摸著他的頭,看著他與雲逍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想象到如果君嘯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會如何?
雲逍打破了沉默,“子月,一諾還是挺有靈性的吧。”
子月接過紙,這孩子的字也象極了她的,假以時日定會比她的更出彩。她雖失去了記憶,但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比如她懂醫術,比如她的字。她的字不像一般女子那麼娟秀柔和,而是多了幾分蒼勁,但比起男子那種力透紙背卻又多了些許芊芊素雅。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盛宮宴,記得與君嘯顯一同從密室中走出,看到了孟千金所寫的那幾張狂草。
子月的嘴邊稍稍勾起,露出了俊美的笑容,“寫的真不錯。”
聽到誇獎,一諾高興的拉起了子月的手,“一諾會更用心寫的。”說完便又進屋去練字了。
小家夥每日都會按照雲逍事先寫好的字帖進行臨摹,從不間斷,如此堅持已一年有餘。子月知道這份毅力當然是遺傳自君嘯顯。
雲逍站起身,看向窗外不間斷的雨滴,而涼絲絲的秋風也迎麵吹來。她不自覺的雙手抱臂,感到了深深的寒意。都說一陣秋雨一陣寒,真不知這雨到底要下到何時?
“今日還是不下山嗎?”子月問她。
“嗯。”她隻是輕聲應到,卻不多說其他。
忽然她突發奇想,六婆他們能離開村子,為什麼她和子月、良玉就不能帶著一諾也離開呢?想著便對子月說道:“子月,我們離開這裏吧?”
子月驚異的轉過頭看著她,而後冷冷道:“不行。”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行。”他轉過輪椅不再與她麵對麵。
“難道你想讓一諾一輩子在山上做個野人?子月,你滿腹經綸,才華出眾,怎麼甘心在這窮鄉僻壤過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