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地上以後就感覺是天旋地轉的,耳邊‘翁翁’的響個不停,就好像耳鳴了一樣。
我來回搖晃著腦袋,希望可以再爬起來繼續前進,隻可惜我根本無能為力,無論我怎麼掙紮,我都無法擺脫這身體所帶來的壓抑,甚至我連自己的呼吸,都快感覺不到了。
心跳再一點一點的減慢,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停止,隻感覺胸口處有如被巨石壓著一般,讓我連呼吸都困難,上下倒氣都不行,急促的厲害。
眼前的一切,我都看不清楚了,原本周圍都是綠色的空間,可我看著看著卻慢慢變成了灰色,珍妮那美麗的臉龐,在我麵前也是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
我隻能聽到她微弱的呼喊,“忠義,忠義你怎麼樣?你怎麼樣?你到是醒醒啊?你可別嚇我啊…”
她的眼角,似乎掛著淚花,她是在為我傷心難過嗎?她的眼淚,是為了我而流嗎?也許我真是要死了,她才會如此的難過,或者說,她僅僅隻是同情我罷了,就像同情一個隊友,一個搭檔一般。
我知道,我的神誌已經開始不清醒了,我甚至連眼皮都快睜不開了,感覺我的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我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全身都失去了知覺,幾乎是毫無意識。
人的生命隻是一刹那,脆弱的簡直不堪一擊,就會如流星一般滑落,隨後消失不見,我慢慢的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知道了……
黑暗,四周都是黑暗,我什麼都看不到了,我站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裏,完全傻眼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哪去了,珍妮也不見了,我....我這是在哪?他們人都哪去了,為什麼隻留下了我一個。
我大聲的呼喊著大家,可四周除了我的回音之外,我什麼都聽不到。
我再次大喊著,但這空曠的黑暗空間裏,似乎隻有我一個人,我跟個瞎子一樣,眼前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我發瘋一般的狂奔著,幾乎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我的天啊,我到底在哪啊?”我抬頭向天大聲的嘶吼著。
“忠義,你來了啊。”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我後麵突然響起。
我立馬轉過身來,在我麵前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手裏拿著一根蠟燭,借著這蠟燭微弱的火光,我看到他皮膚黝黑,但臉色卻發綠,他正瞪著一雙死魚的眼睛,衝著我邪笑呢。
這個我男人我認識,並且還很熟悉,他叫黑子,就是我們出海以後,第一個死去的水手,他是死在了人麵花的毒素下。
看到他以後,我渾身一驚,猛的向後退了好幾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不是死了嗎?這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麵前。
“黑子?你…你不是死了嗎?”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渾身都有點哆嗦了,我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會遇見死去的人呢?難道是夢嗎?可眼前的景象卻又如此清晰。
“你還記得我啊,金忠義,我死的好冤啊,要不是你非要過去,我怎麼可能會死呢?我甚至連個屍骨都沒有,全身潰爛而死,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黑子低聲的大吼著,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變的猙獰可怕,就跟那傳說中的厲鬼一樣,綠色的臉龐,還有那流著血淚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我看呢。
“對不起黑子,是我沒有把你救過來,可我也不想這樣,真的對不起。”我心裏有些難過,剛才的恐懼感,似乎已經消失了,黑子的死,多少我也有一些責任,他對我的怨恨,其實我是能理解的。
“還有我呢?”這時候,我旁邊突然又響起一個聲音。
我扭頭一看,頓時又是一驚,這是另一個死去的水手,他手裏也拿著一根蠟燭,正目光呆滯的看著我呢。
可還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時,周圍又陸續響起了說話聲,“還有我…還有我…還有我…”那些曾經死去的水手,一個個都出現在我麵前,他們全都手拿著蠟燭站在我周圍,麵帶陰冷的微笑看著我,並且還把我圍在了中間。
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他們怎麼都回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究竟在哪?我感覺自己的頭腦很混亂,整個空間都在旋轉。
“義哥,你也來了啊?”這時在我的身後,又響起一個特別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熟悉到我根本無法忘掉。
我慢慢的轉過身來,我看到小虎子也手拿蠟燭,滿臉是血的望著我,他的腦袋都有點變形了,半邊臉都沒有了,胳膊腿也是殘缺不全,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