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愣的看著他們,突然笑了起來,“好,既然你們都希望我死,那我死就是了,死了就解脫了,死了就不用再痛苦了,死了你們就不用再指責我了。”
說道這裏的時候,我慢慢的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我拿槍的手,一直在顫抖,抖的很厲害,我不害怕死亡,可我不甘心就這麼死了,自殺,這是我以前連想都不會想的,這是隻有懦弱人才會做的事情,可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有今天。
“你還愣著幹什麼,開槍啊,開槍啊,你到是開槍啊。”我麵前的自己衝我大喊著,他麵部猙獰,恨不得馬上要從冰鏡裏衝出來殺死我。
“別發呆了,開槍吧,開槍後就沒有痛苦了,死亡是最好的解脫,嗬嗬....哈哈。”所有影像在反複的說著這句話,他們每說一句話,就如同一根鋼針一樣紮進了我的心髒。
我咽了下唾沫,深吸一口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可當我正要扣動扳機的時候,我耳邊突然傳來了呼喊聲,“義哥,義哥你在哪?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我頓時驚醒,這居然是焦八的聲音,我猛然反應了過來,我好像是著魔了,我怎麼會想到拿槍對著自己的腦袋呢,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焦八的聲音還在我耳邊持續著,“義哥,回答我,千萬別被法陣的力量給控製了,快回答我。”
這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我肯定是被法陣的力量給控製住了,他們又一次抓住了我的內心世界,完全擺布了我,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抓住的不是我的欲望,而是一直隱藏在我心中的痛楚。
可我不明白的是,焦八這是在哪喊的我,他的聲音,仿佛有極強的穿透力一樣,能從冰牆的後麵直達過來,聽起來好像是在很遠的地方,但似乎又近在耳邊,聲音總是忽近忽遠,可是卻很清晰,每一個字都能準確的傳進耳朵裏,可我隻能聽到他的聲音,根本無法判斷他在什麼位置。
可正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的頭突然之間又開始疼痛了,還是之前那種難忍的劇痛,似乎每一次的掙紮,都痛不欲生,仿佛有幾萬字蟲子在我腦子裏來回的爬動。
我跪在地上抱著頭,痛苦的嘶吼著,我不知道這一次我能不能挺過去,可我內心卻有一種煎熬,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可同樣我也不願意活在內疚當中。
對於戰友的死,這幾年來我從未忘記過,我無時無刻不在自責,可我真不是有意要害死他的,但不管怎麼說,他的死,都跟我有直接的關係,我有無法推脫的責任。
多少次我在夢中夢到過他,他滿臉鮮血的望著我,讓我救他,可我無能為力,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的懷中,我除了湧上心頭的悲傷之外,再也無計可施了,我不想丟下他,可為了生存,我隻能拖著疲憊的身軀,狼狽的逃了回去。
可我一直在後悔,如果當時我能帶著他一起走的話,是不是他就能有一線生機了呢?我不知道,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可買,一旦決定了,就隻能一路向前,無法後退....
我掙紮著抬起頭,看著眼前冰鏡中的影像,他們依舊在不停的勸著我,“你別愣著了,快開槍啊,這是你罪有應得,這是應該受到的懲罰。”
所有的影像都像在念咒語一般,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開槍吧,這是你罪有應得....開槍吧,這是罪有應得....”整個空間都在回蕩著這句話,焦八的聲音,很快就被掩蓋下去了,我耳邊除了這些話,就再也聽不到別的了。
我內心在做激烈的鬥爭,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想一槍解決了自己,這樣就可以排除掙紮的痛苦了,可我不能就這麼死了,焦八和李欣還在等我,我得回去,我得離開這。
我仰天長嘯般的怒吼一聲,“你們不是想讓我死嗎?那就來啊,來殺了我吧,來啊,我等著你們。”
“金忠義,你要是還有悔改之心,就自行了斷了吧,我們都是你的靈魂,都是你邪惡的一麵,隻要你死了,我們都可以得到解放,你的心靈將會被救贖,你的戰友也會原諒你的。”我麵前的影像變的更加邪惡了,雖然他擁有我的外表,可他的眼神完全跟我不同,那不是人類應該有的神色。
“原諒我?隻要我死了,他就會原諒我嗎?”我冷笑一下,抬起一隻腳,單膝跪在地上,咬著牙問道,我頭痛的感覺正在減輕,意識也正在恢複,掙紮到最後,我明白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