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癡夢回房就寢,心中仍舊一陣惡心,好像吃了十萬隻蒼蠅,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中是擦不去的血跡,一片片的就在眼前,在身邊,在腳下無處不在,癡夢也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睫毛輕輕顫動著很想入睡,不知過了多久,我也不知身在何方,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我看到了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梳著羊角辮,由奶娘抱著,穿著喜慶的衣裳,戴著寶石項圈,十分可愛,繞了幾個回廊,進入內室,一位婦人雍容華貴的坐在踏上,穿著京中最流行的廣袖長裙,灰鼠夾襖,麵容嬌俏,正逗弄著一個奶娃娃,看到奶娘抱著的小女孩,便要伸手接過來,卻被一英氣逼人的男子搶先接了過來,“大寶貝,今個是你生辰,大年初一生的都命好,自打你出生,爹爹越來越受聖上重視,親親爹爹。”小女孩很乖巧,親了口爹爹,男子舉起小女孩轉著圈,大聲的笑著。
轉著轉著就變了,一個公公帶著聖旨和一群禁衛軍闖進府中,帶走了小女孩的爹爹,就在他被帶走的時刻,還想著聖上英明不久就會被釋放回府,小女孩的家也被重兵重重包圍起來。
府中人人自危,有想稱著夜色逃跑的人都被就地正法,小女孩的母親天天以淚洗麵,僅僅三天後宣旨的公公又回來了,衷心的管家在門口跟著公公周旋,拖延住時間,機靈的仆人跑去向夫人報告,長大的小女孩穿著丫鬟的衣服,夫人麵色決絕,帶著一家子的人去接聖旨,聖意難測,判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男丁流放,女子為奴為婢。
夫人最後看一眼長大的小女孩,滿眼的不舍與無奈,對天大喊“老天爺,你怎麼這麼不公,我家老爺對朝廷忠心耿耿,我也廣做善事,確遭受如此對待,我那年幼的女兒該如何活著,我要上天向你討回公道!”
夫人甩開要過來的禁衛軍,“我乃有一品誥命在身,不容你玷汙。”隨即拔開匕首自刎,血濺三尺,漫天哀嚎,所有人分男女兩列用鐵鏈拴起,一個接著一個走出,走的慢的被皮鞭抽打,不聽話的就地正法,哀求,怒吼都沒有用處,那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過一刻鍾,流淌的血液彙成河,侵染著所有的神經,“不!不要!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
猛地起身,汗水浸透寢衣,不知身在何處,蜷縮著身子,抱著頭,想甩開那些畫麵,那畫麵太過真實,無論如何都忘不掉,我的頭好疼好疼,從床上滾到地上,忍住止不住的痛,無能為力。
“姐,姐,你怎麼了,別嚇我。”癡夢試圖抱著我以減輕我的痛苦,可我不受控製的將她抓傷,我多麼希望她能將我打暈,我才不會繼續的傷害她,我的好妹妹。
此時的癡夢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一定要讓姐姐停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抱住我“姐,我不怕,沒有什麼比失去你更讓我傷心難過了,還記的小時候宮裏賜下的五彩石項圈,母親本是想給你帶,因為那天是你生辰,我卻不懂事的哭鬧了起來,你說項圈還會再有的,妹妹卻隻有一個,妹妹開心就是我開心。還有一次咱們在花園放風箏,線斷了,風箏掛在樹上,我偏要爬樹去撿,是你一直在我身後護著我,我不小心滑了一下,從樹上掉了下來卻並未摔傷,是姐姐你做了我的人肉墊子,你笑著對我說,姐沒事兒,知言疼不疼?從那以後你便開始頭痛,都是我都是我這個惹禍精……”知言(癡夢)泣不成聲,確堅持死死的抱著我。
我緩緩睜開眼,虛弱的笑著,“姐沒事兒,知言(癡夢)再哭就是小花貓了。”我顫抖的抬起手給妹妹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