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看他娘那副樣子少不得安慰一番,溫言軟語一陣,宋老太的哭聲才漸漸的小了下來,徐家人看宋老太的眼神可從來不曾改變,他們太了解宋老太慣會這些戲碼,現在哭成這樣也不過是做做樣子,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他們。

宋玲一直覺得耳邊嗡嗡的響,頭痛欲裂,她知道自己也許活過來了,隻有活著才會有疼痛,可她就不願意醒來,長汀也許還在奈何橋上等著她,她不能自己貪戀紅塵,讓長汀白白的等下去,說好的滾滾紅塵,烈火地獄將永生相隨,是承諾也是誓言,他不負她,她也不會負他。

“長汀,等我,奈何橋上我們攜手。”宋玲低低的出聲,把圍著的宋福徐花花等人都嚇了一跳,閨女這是說什麼,奈何橋,聽說隻有地獄才有奈何橋,閨女是不是夢魘了,還是碰到不幹淨的東西,淨說這些胡話。

“朱大夫,你給看看,給看看,我閨女這是怎麼了,淨說胡話。”徐花花好不容易盼到閨女活過來,沒想到說的一連串的話把人都能嚇死人,心裏忍不住擔心是不是剛才她體質太弱,被不幹淨的東西附上。

宋老太眼睛轉了兩下,略微不甘心,再往回轉看了眼宋福,眼睛一眯,像是下定了決心。錢沒有可以再掙,要是這死丫頭沒有了,兒子肯定一輩子和自己離心,那才是得不償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要是兒子不聽自己的,銀子把在手裏也沒有多大意義。

她試探性的開口“翎兒這樣怕是有不幹淨的東西,我去把拍簸箕的請來,讓她幫忙喊喊魂,也許就好了。”

拍簸箕是哪一塊的土話,和神婆差不多一樣的功效,都是信神鬼不信醫術的人,尤其是古代的農村,要是病實在看不好,都會請來瞧一瞧。

“娘,你去吧!”宋福現在心裏也沒有主意,孩子說胡話說道這種地步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不幹淨的東西附身才會說出這種胡話。

宋玲即使再不願意醒過來,但大腦越來越清醒,那些人說話的聲音就在耳邊回蕩,一直在叫喚自己,她閉著眼睛等了很長時間,做了幾段冗長的回憶,還是於事無補,她依然感覺到身邊的人在唱唱跳跳,有水灑落在自己的臉上。

沒錯,宋老太隔壁住的就有一個四十多睡拍簸箕的人,宋老太去得快回來也快,都是相熟的人,拍簸箕的也沒有過多的要求,就是一碗米和一炷香,一顆蒸熟的雞蛋,還有小半碗酒。

拍簸箕的在門口喊了一陣,把碗裏的酒用手去浸濕,手微微彎曲彈在宋家各個院落,一路往宋翎的屋子走過來,把那些酒喝到嘴裏對著宋翎的臉就是一陣猛噴,嘴裏念念有詞“歸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歸去吧!”

宋玲被一陣猛噴當然不可避免的抬手去擋,眼睛睜開,就看見一個婆子鼓著嘴巴正整備再噴她一口,趕緊出聲“你幹嘛!我臉都被你弄濕了。”

“翎兒,不許胡鬧,你楊大嬸在給你叫魂呢!”宋福見宋翎活過來,心裏踏實一點,這會見宋翎對拍簸箕的不客氣,心急就喊了一句,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拍簸箕的在後麵擺什麼運道,還不知道宋家的福祉消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