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打球、練跆拳道嗎?”白羽凝淡淡開口,繼而緩緩吐出兩個字。
“解壓。”
“四年前,我被逼退學之後,和爸爸一起被查出抑鬱,我輕度而已,然後我就瘋狂的練球,練跆拳道。四年,我救了我爸156次,他想要自殺,他每天都在想自己要怎麼死,第一年每天都有人在罵他,他每天都在想自己是不是錯的,自己堅持的那些準則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他睡不著,一睡不著他就開始坐在窗戶邊想……我可以為他擔心一晚上,害怕他出事。”
“到後來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錯的,我是不是不應該救他,那樣沒準對他是一種解脫。可是我做不到。”她的整個世界都開始恍惚。
她的聲音很難過,她的眼睛很酸澀,“葉漓,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引過去,我不該讓她看到你,我以為……我以為最多是讓你看到當年長麟的受害者,我隻是想讓你幫幫他們,沒想到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重度抑鬱。不是你,這件事也早晚會發生。不怪你。”
葉漓仰起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知道嗎?最後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間,我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地獄。“
葉漓也是第一次覺得,她的追溯靈力也可以這麼殘忍,這麼殘忍的還原別人的記憶。
長麟罪行。
第一間屋子。
四麵封閉,什麼都沒有,新來的學生被關進屋子裏,關七天進行精神折磨。
屋頂有最可怕的監控,他們時刻在被魔鬼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第二間屋子,教室。
一個九歲的學生背課文背錯了一個字,被教官按在地上暴打。
那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全班人都司空見慣的麻木表情。
第三間屋子,宿舍。
一個學生為了逃出去,抓起洗衣粉吃了下去。
他寧可冒著被毒死的危險進醫院,都不願意在那裏呆一時半刻。
葉漓眼簾微垂,“四年前她哥哥死的時候,她的精神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和她媽一樣,隻是她媽受了刺激,精神紊亂。殘忍的是,她是清醒的。她要去承擔一切,本不應該她承擔的東西。”
葉漓的聲音很輕,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莫名的力量,震懾人心,“南風榜被長麟告上法庭,他們用他們的權勢以發布虛假新聞的罪名判了南風榜,又買水軍發動網絡暴力打壓它,它死了四年了“
“你說,是不是應該回來了?”葉漓偏了偏頭,看向白羽凝,在她那雙淩厲的眼睛裏映出的白羽凝那顆黑羽毛耳釘,順著月光閃了一下。
“羽凝,是不是很久沒見晚安和路人丙了?改天……去帝環再看看他們吧。他們應該很高興再見到你。”
威爾斯曾經說過的,“如果我們不結束戰爭,戰爭會結束我們。”
如果為了自保再次袖手旁觀,做一個看客,沒有人知道,這樣的事情,下一個,是誰。
那個被壓的抬不起頭來的,是誰。
如果有一場戰爭即將開始,我不會在乎結局,隻會拚命廝殺!
……
抑鬱症嗎?
親愛的,我還在,我還記得一句經典對白:
“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奈爾,我喜歡獨處。”
“……”
“我也是,我們一起獨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