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月,是他此生度過的最深刻的時光,他對外宣稱病重,天天窩在自己的殿堂裏,看著自己身邊的小家夥。
等著她一點點修複好自己身上的靈力,他在殿外設下結界,沒有人可以進來傷到她。
他有感覺,他知道她是靈族的人,她是敵軍的公主殿下,她是夜漓。
他們生來就是對手。
可惜了,這麼和他胃口的對手,就是想要捧在手心,寵成愛人。
原本種族紛爭不斷,他也不喜歡,左不過是利益兩個字,多了又不會多一塊肉,少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停戰偏偏他還能撿到夜小漓這種生物,多劃算。
這個策略他想了很久,卻是還沒等他公之於眾,夜小漓靈力修複好之後就開始不受控製的靈力外溢,打破了他的結界,驚動了整個血族。
都說她是奸細,蠱惑人心,一定要處以極刑才能服眾。
為了保護她,他隻能把她封印在房間裏,自己出去談判,七天談判時間,他站在大殿下,氣勢逼人,把在場血族權貴懟得啞口無言。
每一次布局,局局完勝。眾將士以及權貴隻能連連點頭,一點點接受他的全盤計劃,一切戰事暫停,握手言和,隻要雙方互不涉及對方領土,就再不傷靈族半條命。
如此盟約,瞬間暫停了世代百年的戰事,舉世震驚,萬人敬仰,尊他為聖宸王。
他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唯有她。
等他回來的時候,為了那個盟約,她也一樣不能涉及血族領土,他也隻好暫時把她送回去。畢竟她還在長身體,還是她本族的環境更加適合她。
某隻夜小漓知道了他要送她走,就開啟了自己死皮賴臉的撒嬌功力,他原本就舍不得,索性直接關上門繼續封著她,打算第二天趁著她睡著送回去。
可是到了半夜,他就忍不住跑到了房間裏,抱住她,這個時候才發現,某個小家夥悄悄地哭了一個晚上,他進去的時候她已經累得睡著了。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身邊卻是空無一物,他突然心底一痛,慌忙起身找她。
他找遍了大殿的角角落落,就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從某一角開始挖空。
那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如果夜小漓再撒嬌,他說什麼也要留下她,大不了自己搬出血族也沒什麼。
最後還是在他們經常去的院子裏,看到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兩條腿晃動著,像是在等什麼人。
夜小漓看到他,突然彎了彎眼睛笑起來,神色很淡,警覺很重,就像是他第一眼看到她那樣,“風小無賴,你來了。”
風冥走上前,看到她從石凳上跳下來,仰起頭看著他笑了笑,“多謝關照,我該走了。我知道我不能待在這的。就是……你……”
“不過沒關係!”夜小漓一把抓起他的手,把那塊她誓死守護的玄玉塞在他手裏,“其實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們族的人老是吃青菜對身體不好,我還帶你吃了那麼久……你是一個好人,你會調停戰爭,他們卻隻會滋生是非。這塊玄玉,我一出生就養著,送給你了。”
夜小漓看著手裏的血色紋路,“我悄悄地給你的,別告訴別人,風小無賴,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那天,她走得很瀟灑,也很落寞。
幾乎是離開他的一瞬間,他歡脫頑皮的夜小漓瞬間恢複了那天跳崖的清冷決絕、堅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