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快把我嚇死了。”小滿捂著胸口,一副快要斷氣的樣子,“聽說七爺武藝高強,我可生怕他一劍把咱們都砍了。”
“他自是不會的。”霜降篤定地說,轉身便往房中去了。
剛進去立馬就奔了出來,霜降逮著兩人問:“你們可看到郡主往哪裏去了?”
“郡主……不是在房裏嗎?”
誰料得到他們三人在外視死如歸地攔著氣勢洶洶的恭郡王,房內早沒了自家郡主的影子。
霜降略一思索,又走進房中查看,果然看到後窗的窗戶開著,堂堂一王府千金,竟然跳窗跑了,說出去得笑死人吧。
“郡主,郡主不是昏睡不醒嗎?”陳默突然詫異地問,霜降這才想起,剛才竟沒有避諱,於是便向少年交代了實話:“郡主身上的傷還未養好,府裏事務繁多,而殺害王爺的凶手仍然逍遙法外,為保險起見,郡主暫時不要和其他人接觸,所以才裝病的。”
“哦。”陳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霜姐姐的意思是,咱們要提防長樂城裏的……”
“噓,別說了。”霜降打斷陳默的話,“都是沒影的事,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除了咱們幾個,誰都得防著,王爺沒了,咱們府上可就隻剩下郡主一個人了,做奴婢的自然要多一個心眼,小滿你也是。陳默,這事你悄聲跟你爹說一下,免得他擔心,可別到處宣揚。”
“霜姐姐放心,我知道的。”陳默神色肅穆,一臉的謹慎。
霜降沉思片刻,轉身進屋拿了一件厚重的鬥篷抱著,匆匆往王府靈堂去了。
小滿與陳默對視一眼,陳默去尋他爹陳伯,小滿則進屋收拾食盒,各自做起事來有條不紊。
霜降果真猜得沒錯,此刻寒月正獨自一人跪在齊王的靈位前,看著兩支白燭搖曳的光亮,眼前霧蒙蒙一片,越發看不清了。
齊王生前並不重規矩,府裏的下人也不多,各處事務忙得團團轉,白天就已經夠累了,索性夜裏靈堂就沒有安排守夜之人,寒月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敢從房裏偷偷跑出來。
夜風寒冷,她出來得急,沒有裹上披風,被凍得渾身發抖,嘴唇青紫,臉色愈發蒼白。可是她像沒有知覺似的不肯起身離去,沉默而固執地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猶如一尊僵硬的雕塑。她想,自己幹脆就變成一塊毫無生氣的石頭,這樣就沒有感情不會心痛了,可她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一不小心流進嘴裏,卻全是苦澀。
霜降趕到時看到這一幕,心疼得不得了,正要奔上去把鬥篷裹在寒月的身上,就聽到院子裏忽然有個男人走了進來,待看清楚模樣,霜降大吃一驚,這大將軍蕭醒怎麼半夜三更地來了?
“你這孩子,連命都不要了麼?”蕭醒也看清楚了寒月的樣子,連忙脫下身上的貂裘披風,緊緊將寒月裹住,裹得嚴嚴實實,又狠狠抱進懷裏。
披風帶著蕭醒熱烘烘的溫度,還有特殊的男人氣息,寒月仿佛覺得那就是父親的味道,兩人同是鐵骨錚錚征戰沙場的漢子,必然有一些相同之處。寒月沒有排斥,甚至還很依賴這種感覺,她的身體在慢慢回暖,心頭的思緒也愈發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