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我,在她的身後,是一張實木床,床上有張大紅的被褥,其中靠近牆邊的地方,鼓鼓的,仿佛有個什麼東西在裏麵亂動一般。
被褥同樣是散發著發黴的惡心味道。正當我打算環顧一周,看看哪裏有出去的門的時候,我的視線再度被死死的定住了。
女鬼此刻額頭前的頭發已經幹了不少,正被她用潰爛的手指捋到了一旁,歪著腦袋,露出了蒼白的脖子。
脖子是完好無損的,隻是顯得有些細長。我心中居然突然想看看她的臉了,如果也如脖子一樣,沒有潰爛的話,應該是個美鬼吧。
我被我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暗罵一聲神經病。可是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她,挪不開了。
終於,她脖子一甩,那粘結在一起的頭發被她從左邊甩了出去。露出了她的側臉。
一張還算精致的側臉暴露在我的視線之中,除了蒼白一些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眼睛也正常,大大的,挺好看的。如果單單看她的側臉我想絕對不會把她跟女鬼聯係到一起。
我心裏仿佛得到安慰一般,女鬼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可怕嘛。
可是就在我暗自出神的時候,她另一半的臉也轉了過來。
當那半邊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的瞬間,我整個人"啊!"一聲尖叫了起來,人一下癱軟在地。死死的望著那張足夠讓我半年吃不下飯的臉。
剩下的半邊臉,從鼻梁的中間成分段線,左邊的臉是完好無損的,依舊精致。而右邊的臉,整個好像火山在她臉上爆發了一樣,整半邊臉都融化了,從上到下的,一層一層的。哪有什麼鼻子眼睛嘴巴。連帶著耳朵也消失不見,半邊顱骨在空氣中,暴露無遺。
此刻的我,有一股強烈想吐的衝動,整個胃翻江倒海起來。還好我這兩天沒吃什麼東西,不然真吐了出去,弄髒了她的地板,我想她會毫不介意的跟我來一次親密接觸吧。
她好像被我的尖叫聲吸引了一般,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猶如正常人一般,將自己的頭發束在頭頂,盤了起來。然後朝著我的方向飄了過來。
我雙手撐在背後的地板上,兩腿大張。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靠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同時嘴裏發出呃呃聲,上下牙齒也不停的在打架。
終於我退到了櫃子邊上,再也挪不動步子。
我閉上了眼睛,仿佛鴕鳥在麵臨危險會選擇把頭埋在沙裏一樣,等待著死亡。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砰!"的一聲,什麼東西在我身後不遠處砸響起來,接著我就聽到腳步聲,在地板上踢躂踢躂的邁著步子。
我不知道我此刻腦袋裏麵在想些什麼,這腳步聲讓我覺得異常煩躁。突然之間,我腦海被一股憤怒衝破了,連日來的壓抑讓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心中一個聲音響起:不就是死嘛,不就一個樣子嚇人的女鬼嘛,他娘的,就算要死我也要拉她做墊背的。
接著我的手就在地上胡亂的摸了起來,一個硬硬的東西被我拽在手中,感覺上應該是個凳子腿之類的東西,也沒管這個房間中怎麼會有這玩意。
接著,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還沒來的及聽清楚他說的什麼,我便大張著嘴巴,抄起手中的東西,往耳邊砸去。
"啪"的一聲脆響,從我身邊傳來,手中的東西估計都已經被我用巨大的力量砸斷了。
我睜開了眼睛,準備對著那女鬼再來一棒,可就在我高舉的手就要砸到她頭上的時候,這才看到那抱著頭,滾到一旁的男人。
我一下就蒙了,因為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塊天梭的機械表。那塊表是我在淩武生日的時候,買來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才意識到,剛剛我砸到的人,居然是他,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女鬼的房間裏麵呢?
正當我奇怪的時候,那熟悉的臉,瞪著眼睛,從眼鏡後麵怒視著我。淩武咧著嘴,從嘴裏蹦出幾個字:"你他娘的有病吧!靠,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