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祖法旨(1 / 2)

天青色煙雨,織雨如幕。左夜手持紙傘,獨自走在青石長街。往日喧鬧的楚王城此時隻餘雨聲和回蕩天地的腳步聲。

天地有道,人亦有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餘。天人之道當如月之盈缺,所處不同,觀想不同,道亦不同。

站在雨中,左夜陷入玄妙的悟道境界。在他識念世界中,萬道星河就化為諸天之雨,左夜置身雨中,摸索道意。

染溪道院演道場內,前往帝都參戰六道會武的長老弟子整裝待發,萬事俱備,就差首座。

“朽木當真不可雕,如此重要時刻居然延誤。”寧元本來就對左夜滿腹意見,現在算是徹底爆發了。寧一就在他身邊,冷眼旁觀並沒有開口。對左夜他也不過有數麵之緣,雖然不知老祖為何會對他青睞有加,但既然是老祖的意思,他就不會拂逆。

身後弟子們也開始議論紛紛,以往懾於左少主淫威,染溪道院的弟子多是不敢言怒。可六道會武之事非同小可,動輒關係到每個人的修仙機緣,況且平日在內門精修道法的親傳弟子們如今都出關參戰六道會武,有他們在,料想左夜的紈絝囂張也威風不到哪去。

正說著就見寧元座下弟子單鷹冷聲諷道:“紈絝子好大的架子,莫不是仗著楚王狐假虎威,膽敢戲耍我染溪道院。”

長老們聞言臉色一變,諸多弟子不明事理,見有人開頭便紛紛口誅筆伐,說什麼的都有。隻有少數幾名親傳弟子看了眼表情陰冷的單鷹若有所思。

“左夜這等紈絝膏粱也配擔當首座,這置我染溪道院長老弟子於何地,他今日若敢來,我必羞之!”又一位親傳弟子發出驚人言論,也將演道場的怨憤之氣推到了極致。

“哦,必羞之?就是不知道你想怎麼羞辱我?”一聲調侃從大門傳來,飄飄渺渺卻清晰入耳。

染溪弟子轉頭向大門望去,就見左夜一襲紅白錦袍靠在門旁,手上還拎滴水的紙傘。

“左夜?!”剛才誇下海口的親傳弟子見到本尊,本能地往後一推。但看在周圍師兄弟異樣的眼神,又有些惱羞對著眼前的憊懶少年咬牙切齒道:“爾等紈絝就是楚王城之恥,你不配會武首座之位,給我滾!”

眾人沒想到江於一言不合就動手,親傳弟子內一道倩影娉婷,手中倒持寒霜,幾欲出鞘。雖然她很好掩飾住了自身殺意,但她身邊的人卻是敏銳察覺到一股驚人寒意。

“純兒師妹怎麼了?”白羽偃奇怪,平日道院有不開眼的弟子挑釁她也不見她如此動怒。

不過柳純兒若無其事的搖頭,身上寒意也化入春風,了無痕跡。白羽偃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他無意間發現,柳純兒的目光總是不落痕跡地瞟向門口。

難道純兒師妹與這紈絝子也有瓜葛。柳純兒入門隻有兩年,但天資卓越,更是得到傳功長老的鍾愛,傳以一身劍術。平日裏能入她眼者同輩中寥寥無幾。白羽偃定不會認為兩人之間有什麼****,從柳純兒剛才爆發的殺意可以判斷兩人說不定有生死大仇。

白羽偃轉動心思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這一瞬江於的攻擊還沒到左夜跟前。

江於入道院不到兩年,從修仙小白到如今的淬體八重修為,其資質當屬上佳,所以未到煉息境就破格成為了親傳弟子,這也是他驕傲所在。

為了六道會武,他被師傅逼著鍛體煉骨突破淬體境。突破淬體八重後,不論是他的信心還是傲心都極度爆棚,本以為這回出關將是弟子中的焦點,卻不想聽到的全是一個紈絝子的紈絝事。

雖說話無好話,但還是搶了他的風頭,這讓江於怎能不怒。之前還忌憚他楚王少主的身份,不過聽到單鷹那般說辭,同是親傳弟子,江於以為你能說得,憑甚我說不得,紈絝廢物而已,想必就是他父親楚王大人也不待見這個廢物吧。

江於的蠢貨想法和做法震驚到了所有人,底下的弟子也就是敢抱怨,他們平日在道院修行,怎會不知左混世的恐怖。堂堂小魔可不隻仗著老子的勢才製霸王城的。

隻是這回左夜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江於掌風還未近身,就聽一聲慘叫傳入眾人耳中,尚未回神過來,就看見江於矮胖身子深深嵌在演道場後麵的石壁裏。那些石壁都是平日給弟子鍛體煉骨用的斷骨石,沒有淬體九重、十重圓滿的修為休想留下痕跡。但是江於現在就被嵌在了裏麵,想來以他如今修為,不死也得殘廢。

左夜還是那副憊懶模樣,身形未動,隻是他的目光在眾弟子間逡巡,眼神玩味。

不去管生死不知的江於,左夜走下台階,站到諸位長老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