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涅之尊在夏國已算是巔峰存在,就算一國之皇也需恭謹待之。
侍女擺好靈果仙實,玉液瓊漿時,龍溪穀地的六道會武還未開始,但卻是不妨礙座前尊者點評今年各道院參戰弟子。
“今年六大道院都有不錯的種子選手。賢明尊,那陸遜然是你們聞天道院的弟子吧。”
洗墨道院的端木尊心有感慨,那陸遜然不過及冠之齡,卻已是三宮成陣修士。而且觀他龍骨崢嶸,神秀內斂,目納星辰,氣若淵渟就知其絕非池中之物。
“嗬嗬,遜然那孩子確實有幾分天賦,還尚需多加磨練。吾觀你洗墨道院也是人才濟濟。端木尊,在你蓮峰青石上打坐的小子可是開了天目,隻是不知他的是「獨神祗」,還是「雙天神」。”聞天道院的賢明尊侃侃而談,端木尊亦不動聲色。
其他老祖同樣以法力傳音,私語竊竊,表麵上卻是一派仙風道骨風姿。
夏皇就端坐在九層玉台上與旁人談笑,對這些老祖的作為卻是冷眼旁觀,在座大佬多是六大道院的老祖。既然他決意重整大夏道院,無疑要與這些老祖發生衝突,甚至是殺伐。
“諸位尊老”見時辰將近,夏皇屈指一點,一道九彩毫光透進中天卷軸,虛空蕩起水紋波瀾,在座丹涅之尊神色一整,他們知道決定各道院日後命運的六道會武開始了。
「武域」龍墜溪穀穹頂之上回蕩洪鍾聲響。
“自天地初始,有大道修真。古來道者,上體天心,感應己身,下行證道。吾輩求天道踏仙途,以入化境為長生,非枯坐自困所能得。先祖創會武六道意在聚天下之英奇,見識諸家道藏,開以觀法,悟以突破。望爾等珍之待之。”
夏皇語落,龍墜溪穀眾人盡皆跪拜恭聲道:“遵吾皇禦!”
龍墜溪穀上方,一道繁雜陣紋突然彈開,籠罩萬裏山河。四象神形浮於陣紋之上。仙鶴撒花,靈猿奏樂,萬丈霞光幻化蜃影仙境,山川、鳥獸、魚蟲,草木皆為仙屬,讓人恨不得舍棄一切,得以入其中。又有虛空域門打開,從中一連走出五道身影。四男一女,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勢上判斷皆是天人巨頭。
五人中修為以身著袞龍袍的中年男子為最,就見其目光如炬,氣魄驚人,如不動之山,驚濤之下的洶湧暗流。
“本次會武將以道院對決開始。吾等先前命人在地火林山界埋下三百枚「辟命牌」。辟命牌分以金、銀、銅三階,以金為最,以銅為末。十日為限,所有參戰道院弟子擁有辟命牌者勝出,道院排位以本院擁有辟命牌弟子決議。地火林山界中可合縱、可攻伐、可劫掠,所有收獲皆歸自己。老夫大夏毅石王蕭太何,吾等將是此次會武的裁決。”
蕭太何作風強勢淩厲,將規則講完便徑直落在蓮峰上,和六大道院的長老一同等待最後時刻的開啟。
“左夜在哪?”齋冉奇怪道。
寧字輩弟子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寧一出來解圍道:“稟師伯,左……首座他日前在道然亭閉關,我們出發之前還未功成,不過弟子留下了傳音玉,若是他出關定會趕過來和我們會合。”
齋冉眉頭一皺,顯然對寧一的回話並不滿意。
“事已至此,本座也不便追究。隻是你們需謹記,左少主不隻是這次會武的染溪首座,以後還會入主樸聖閣為第一掌座。”寧一等知情者倒是沒什麼,寧元、寧清不複風輕做派,失色大驚起來。
樸聖閣是獨立於染溪道院「五閣七殿十三道場」的超然存在。以往都是由道院的太上長老坐鎮,所以它不受道院任何人的製約,反而淩駕諸閣寶殿,哪怕是掌律殿也不能約束。
“居然是樸聖閣,那左氏子不過七歲,修為更是差勁,他何德何能能做樸聖閣的第一掌座?!”寧元現在近乎瘋狂,竟是忘了尊卑,嘶吼起師伯起來。
齋冉神情不悅,也沒有發作。若不是他知道內情,乍聽起來也確實匪夷所思。
“此事是老祖親定不必多議,爾等隻需遵守便是。寧元你心性浮躁,如何見心明性,領悟真道。會武結束後,你便去回浪崖潛修去吧。”寧元餘怒未消,剛想反駁,就感覺眼前世界突然崩陷,在無限毀滅意境中無法掙脫,唯有沉淪。見寧元傻愣在那裏,寧一怎會不知他是中了師伯的攝魂之術。想來齋冉師伯也隻是小懲大誡,否則以寧元的修道心境,一個刹那就會讓他神魂寂滅。
“師伯勿怪,寧元師弟近日修境遇到瓶頸,道心不穩,而招心魔。以致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請師伯饒恕他一次。”寧一躬身而拜,齋冉也懶得計較。識念一動,寧元神緒複見清明,卻轉瞬昏了過去。
“讓他休息一晚,突破之前本就容易招惹心魔。寧一,你……”齋冉沒有點破,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染溪道院齋字輩來了兩人,齋玉去了皇庭的蓮峰作為染溪道院代表,他則要坐鎮大本營,督導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