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王小七正埋頭苦幹,想早點結束今天的工作後好好衝個澡休息一下的時候,一海碗正冒著熱氣的紅棗赤豆湯順著一隻如新剝冬筍一樣白皙圓潤飽滿的小手伸到自己的鼻子跟前,濃鬱的甜香味也讓忙碌了一下午的王小七都有點饑腸轆轆的感覺了。

“真香!花姨,你自己煮的赤豆湯別回頭還沒有我吃的多,那你可虧死了!”

王小七趕忙雙手接過對方遞到跟前的海碗,跟自己花姨也沒什麼好客氣的。沒看都還冒著熱氣,別燙到了自己花姨的白嫩小手。可能從廚房端到這邊真有些燙手,看王小七接過湯碗,花姨已經有點鮮紅的指尖立馬捏上自己的耳垂涼快一下,一邊接過王小七的話頭。

“這些不值幾個錢的東西,吃完了再煮就是了,你現在正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活也幹不完,忙一陣就休息一陣,別累到了!小心燙到,用調羹攪一下,涼得快。”

如果張茜茜帶給王小七的是撲麵而來的青春靚麗,那眼前這位帶給王小七的就是沁入心脾的女人味。雖然他不知道女人味究竟什麼是,但是這並不妨礙他領略到這種不可與人語隻可意會的玄妙感覺。走遍整個張家村,大大小小的姑娘小媳婦熟婦,隻有這位花姨能帶給自己這種感覺。

花姨的眼睛不大,鼻子不翹,下巴不尖,小嘴也不是櫻桃,沒有一樣顯得出眾拔萃,但是這一切神奇的組合在一張臉上後,又是那麼的賞心悅目。以前花姨是一頭烏黑亮麗的披肩長發,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理了一頭剛蓋到脖子的短發,也學著那些婦人燙了卷,染了色。雖然看著更成熟,也挺好看,但是王小七心中一直認為還是以前那一頭飄逸長發的花姨才是最美的花姨。

花姨好像不喜歡穿裙子,常年到頭都是各式各樣的長褲,配合花姨那婦人豐韻的身段,裹貼的倒也是迷人至極。花姨一上街,總有那如狼的眼光盯著花姨緊裹的腰髖間不放,讓人非常討厭,恨不得拿剜刀挖出那一對對眼珠子。

從小王小七就從書本上知道了“父愛如山,母愛如水”的詞句,但是這也隻限於書本。現實中他根本無從體會,沒有母親,自己的父親更是個極品。自從花姨嫁入這戶人家到今天快七年的時間,自己才逐漸從她身上體會到那似姐如母的女性關懷。

“你也該說說你爸,他的脾氣叫我說都是讓你這聽話兒子給慣的,你一在家他就沒個人影。現在你一不念書,他更歡實了,怪不得天天人裏人外地嚷嚷說念了初中就不讓念了。小七你這孩子也真是傻實,書哪能說不念就不念的。你花姨就覺得讀書人那都是有本事的人,就像你元叔[花姨的丈夫]一樣,無論走到哪都能靠自己的本事吃飯,站得比人高,看得比人遠,往那一杵就能看出來跟我們不一樣。回頭好好跟你爸說說,他混你可不能跟著他混,你要不敢說姨替你說,現在剛開學不久緊趕著還來得及!”

王小七心中當然不信,哪有那麼邪乎,讀書人難道不是人?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樣?而且讀書的又不是個個大本事,就像自己父親平日裏說的“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讀書,讀書也要憑興趣靠頭腦。讀書也不是一定能升官發財,讀書人也是經過社會的磨礪才有真本事。村裏人何必花那冤枉錢冤枉時間,乘早拜個師傅,學門手藝,謀個營生,男婚女嫁,生兒育女才是生活。”

不過他的父親心裏還有半句話沒有吐露出來,別人也無從知曉。

“不過讀書確實是窮人想要翻身發家不可多得的敲門利器,但是我王某人的兒子不需要,一輩子呆在這個村子裏娶妻生子生老病死最好。生活,生活,生者才有活頭,死了還有什麼?”

花姨一邊說著一邊把王小七粘在肩頭T恤衫洗起的毛球上的樹葉給輕輕拍掉。